太形象，她甚至有种被暖烘烘池水包围的感觉。等等！她为什么知道化粪池里的水有温度？她一定被工作洗脑了！
镜子里的同事揉乱了头发，姚宝珊抿唇浅笑：“化粪池确实有温度控制，发酵中产生化学变化一般都有吸热过程或者放热过程。”
芬芬陡然睁大了眼睛：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收工前，她找姚宝珊借免洗喷发雾，加班让她憔悴更甚，长发油得像被牛从头到尾舔过似的。
姚宝珊倚在一旁等她，打开支付宝，先收能量喂小鸡，给果树施肥。
中国好同事提醒姚宝珊：“别光站着呀，不加班是去约会吗？约会人要有自觉，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塌。”
塌头发的姚宝珊才在镜子前，也往头发喷了些蓬蓬发雾，又补了点口红，状态变化肉眼可见。
欧允提早到了，在她摸鱼常去的咖啡店等她。
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发丝泛着金棕色。他本就个子高，后脑勺扎个小啾啾的年轻男人更引人注目。
大花臂明明很有黑/道大哥狂妄不羁的色彩，他一笑就柔和了这种锋利感，中和几分古典的俊美气质，像极了画中人。
只一眼，让姚宝珊将今天一切疲惫情绪全部抛诸脑后，倐地生出一种睽违很久的奇特感觉：曾在十七八岁时才有的悸动——想见他，想见他！
等她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欧允把手里的咖啡递到她唇边，“快喝。”
姚宝珊被怼了一口冰滴：？？？
“这款叫F*ck Off ***，喝一口干掉所有不爽！”
像接到幼儿园放学的小孩，欧儿童又迫不及待给她展示自己刚刚在纸巾上勾勒的简笔画：一个朝他飞奔而来的Q版女生。
显然那人是姚宝珊，欧允洋洋洒洒几笔就抓住了她的精髓：眉眼、发梢、指尖，每个细节都是姚宝珊。
“你猜。”说话的人眼仁儿那么亮。
“画的是......”姚宝珊故意拖长语尾，见对方喉结不耐地滚了滚，才道：“画的是好看的我，谢谢。”
她双手捧着那张纸，视若珍宝，她可画不出她自己。
“以后我会常常画给你。”
耳畔传来欧允沉静温柔的声音，那音质就像她刚入口的冰滴，冷凝自然，一点一滴的萃取，力量踏实而清醒，无端令人想起山峰上浪漫神秘的针叶林。
姚宝珊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他掌心，想要更接近他一些。
男人立刻与她十指相扣。
互相对视了三四秒，彼此的呼吸在很近的距离里互相扑着，姚宝珊很少跟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也不太喜欢被人碰到，但对象是欧允，像是接近一种毛茸茸的动物，让她感觉很舒服。
欧允从兜里掏出六枚钢镚儿，“带你去坐宇宙飞船。”
*** ***
天气太好，坐地铁回家只能看见漆黑的隧道，生生浪费了这世界给人类最美的自然馈赠。
两人去坐了双层大巴。巴士二层的乘客很少，他们坐在第一排，一起体验地球公转自转的浪漫。
姚宝珊没有好好观察过收工后的城市风景：车水马龙里，体积庞大的巴士在霓虹闪烁的路面穿行，仿佛一头巨大的鲸鱼在海底游移，多了一分宁静平和，将她情绪的疲劳和阴暗面一点点消解掉。
欧允抬臂搭住椅背，揽着姚宝珊的肩。
清辉在他身上流连，像湖面散开的涟漪。姚宝珊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微颤的长睫，额前的碎发随着风动，露出白皙的额头。
她的目光过于坦诚而专注，欧允漫不经心地“唔”了一声，红着耳根望窗外，眼中的情绪隐匿于暗处。
望见两人投在车窗上的倒影，姚宝珊笑意越来越浓.她喜欢欧允明明动情却不好意思的模样，脸红得看不出是几号肤色。
某人被看穿心思，托着她的脸蛋转了个方向，“看前面！”
车窗微开了一道缝，浮光掠影汩汩地灌入，浓情惬意，熠熠生辉，似在银河里游过。
一秒，两秒，三秒......嘀嗒嘀嗒，时间慢了下来。
姚宝珊轻且柔地挨着他。以前总会想，自己和欧允在一起谈恋爱，很符合这个社会快速的节奏。
比起哐当一下跌入爱情里，她更喜欢慢慢地了解彼此，慢慢地喜欢上对方，约会、暧昧、心动、徐徐图之、爱意滋长，最终变成整个春天。就像现在这场旅程，总有一站，人们会起身离开，走进新的生活。
她很幸运，欧允是理解她的人。慢慢来是他给她最大的诚意。
慢慢陪她走过下班路，慢慢记录她每一句话。
他的爱都藏在了慢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