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骑兵缓缓退下之时,阵亡的兵士与马匹,已经堆积成一座迷你小山,成为了邬振等人的战壕。
不得不说,越军虽没有弩箭,但弓箭的配备量却十分富足。回头望去,身后的那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羽箭。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这幅景象,必会以为有一只奇大无比的刺猬,躲藏在此。
在盾兵的保护下,弓箭手几番羽箭攻击后,盾兵组成的先锋军再次沿着斜坡,向上冲了过来。
随着盾兵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再有几十步,敌军就要冲到面前时。邬振半个身子探出人肉战壕,高举手中大刀。
“放箭!”
隐藏在两翼的弓弩手,早已将弩箭填充,蓄势待发,等待的就是这一声将令。
这样的距离,邬振不敢肯定弩箭可以射穿盾牌。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就是敌军盾牌并不知道两翼有弓弩手埋伏。
果然,弩箭射出后,越军的盾牌阵瞬间乱成一团。想要防守两侧之时,为时已晚。
此时的熊洱已经驱马赶了过来,看到上面接二连三的伤亡,怒气横冲,却又不得不下令。
“后队变前队,大军后撤三里。”
“将军,请调配我五千兵士,末将请命乘胜追击,必重创越军。”
“穷寇莫追的道理,难道你忘了吗?”
听到毕亢主动请命,邬振想都没想,压抑着胸中怒火,果断拒绝。
“传本将军令,没有我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军法处置。”
“命大军上前,火速收缴地上羽箭,打扫战场。”
以十几人的伤亡代价,杀敌上千,暂时击溃敌军,这样的战绩,也确实令大军士气高涨。毕亢正是看中这一点,故此主动请命,想乘胜追击。
直到。
“毕将军,谁让你擅自做主,下令进攻的!”
对于邬振突如其来的怒吼,毕亢心中很是不服。
“敌军的距离已不足一里,若不下令进攻,难道你让本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骑兵冲过来吗?”
“好,不足一里,本将就算他半里。敢问毕将军,可知道弩箭的射程是多远吗?”
面对邬振的质问,毕亢回答的理直气壮。
“邬将军,怎么说本将也曾率军抵御过滨州大军,当真以为本将什么都不知道?弩箭最大射程六百步,这是本将亲测的结果。”
六百步,将近三百米的距离。这样的射程,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绝对堪称逆天的存在。
即便如此,面对五百米开外的敌军,弩箭依旧没有任何杀伤力。
“毕将军明知弩箭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为何依旧下令放箭,是何居心!”
“我我不也是为了大军着想,想减少将士们的伤亡!更何况我们已经击溃了敌军,邬将军该不会是担心末将抢占你的功劳吧!”
毕亢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令邬振内心变得更加恼火。这都什么时候了,生死存亡之际,他眼中竟还有战功。
“战场擅自做主,误传军令!来人,将毕亢带下去,重打三十军棍,以示惩戒!”
夜幕渐渐退去,东方天际展露鱼白之色。
经过大军的清扫,除了地上残留的血迹外,已经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堆积在斜坡上的死尸,铸成了一道高墙,彰显着昨晚战绩。
“熊将军,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我们是不是派人将阵亡兵士的死尸要回。若置之不理,任凭烈日暴晒,恐军心会不稳。”
“汉军,卑鄙小人。不敢正面迎战,只会做些偷鸡摸狗的动作,真是气煞我也!”
越军临时搭建的营帐内,熊洱居中而坐,手狠狠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你们谁去交涉,将阵亡兵士的遗体接回安葬。”
“启奏将军,这种事情,我们去交涉不合适,末将以为,理应由将兵长史前去交涉。”
将兵长史,是军中的文职,统领军中所有文职。类似于谋士的一个官职,负责记录伤员,粮草等情况,也可统兵打仗。
“将军,臣愿前往汉军阵营交涉,将阵亡兵士的遗体运回安葬。”
将兵长史一看这架势,上前请命。他心理很清楚,逃肯定是逃不掉。与其等着熊洱开口,倒不如自己主动点。
“好,你率领二百兵士前去,此事务必要处理好。”
“诺。”
将兵长史领命,走出帅帐时,一抹晨光洒在河口盆地。
越国,安城。
“启奏陛下,何奎将军,莫厝将军率一万五的大军抵达安城。”
张琛来到屋内,将最新的消息回禀给秦狄。
“来的倒是挺快,大军已经入城了?”
秦狄有些意外,按照他的预计,大军最快也要明日抵达。
“回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