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明珠叹了口气,压了压心底的难受,对着司鸢继续道:“可是我是真的想跟在一起,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兰家长子,众人对兰家报的希望很大,兰家对我报的希望很大,我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从来不敢有软肋,从来不敢多说话,阿爸说了,多说多错,祸从口出。”
他不能有任何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上,他五岁的时候,必须得有十岁这么成熟,十四岁,就得镇得住阿爸那些老部下,这些年,他就算是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沉了。
生怕自己出什么错,让人抓了什么把柄,给人抹黑,他小时候养了一只小狗,他很喜欢,在外人面前,哪怕是再稳重,见到那只狗子,都是很开心,很欢喜。
直到阿爸知道那只狗子,当着他的面儿,把狗子送人了,阿爸说了,你这辈子就不应该有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只宠物都不行。
今日,我把它送人了,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它给杀了,你的软肋,将来必定会害死你,你现在不会懂,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他后来无数次遇上刺杀的时候,他明白了阿爸的良苦用心,他以为自己不会
有软肋,直到遇上司鸢。
那日在宫家,那日宴席上,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撞进他的怀里头,然后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就知道,他这辈子,躲不开了。
司鸢坐在那里,目视前方,她以为自己可以受得住这些,哪怕是兰明珠说的再感动,再感人,她都得忍着,不能让别人发现她对兰明珠的感情。
可是有些东西,忍不了,比如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的落着,心底一阵儿的泛疼。
兰明珠走到司鸢面前,就着军装的袖子,帮着司鸢擦着眼泪,对着司鸢说道:“你别哭了,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我不说就是了,但是你要在这儿把身子骨,养好可以吗?刘心知说了,你伤了元气,你底子本就很弱,这次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捡条命回来,已经算是命大了。”
他不求别的,只希望司鸢慢慢养起来,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他就知足了。
他现在也不敢有别的奢求,本来他说他要了司鸢,就一定会保护好司鸢,结果让司鸢出了这样的事情,得亏沈若初不知道,要是沈若初知道了,沈若初的脾气,不会饶了他。
沈若初也不会让司鸢
跟他在一起了。
司鸢任由着兰明珠擦着眼泪,她落水的时候,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想再看兰明珠最后一眼,靠着整个毅力支撑下来的。
司鸢伸手摸着兰明珠的脸,这人生的真是好看,不管生气,高兴,还是难过,这张脸,都让人难以忘记,好看的不行。
“兰明珠。”司鸢喊了兰明珠的名字,兰明珠点了点头,“我在。”
“丫鬟和我说,我伤了元气,以后可能会不好了,她说的不好是什么?”司鸢对着兰明珠问道,目光里头多了几分认真,“你告诉我,我可以接受,我这个人,死都不怕,我还能怕什么?”
“没有,就是以后身子骨会很弱啊,要好好调养什么的,你不要多想,我会让刘心知用最好的药给你调养,你一定会身子给养好。”兰明珠慌忙对着司鸢说道。
这种事情,要是告诉了司鸢,司鸢未必受得住,司鸢刚刚醒,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他会去想办法,就算是以后不能生了,他也不会丢弃司鸢。
他无所谓子嗣的问题,他只要司鸢一个人。
司鸢先是一怔,转
而看向兰明珠笑了起来:“在你眼里头,我就是个傻子吗?我四岁就成了哑巴,不能说话,我阿妈一直把我藏在院子里头,我堂堂督军府的小姐,过的连下人都不如,受尽了下人的欺负,我都觉得熬过来了,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我不在意那些,我只希望你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怎么了?我自己的身子骨,我心里清楚。”
她那些日子都过来了,再知道了,还有什么过不来的?
如果不是遇到嫂子,兴许,她现在还过着那样的生活呢,阿爸说了,这世上,除了生死,什么都是小事儿。
兰明珠听着司鸢的话,眼眶一阵儿的泛红,没忍住,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刘心知说的都是真的。
司鸢从来不跟他说,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事情,司鸢也会瞒着他的,怪不得司鸢曾经说过,你不知道我的苦,你又凭什么怨我性子太冷?
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性子还能变得活跃起来,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如果是别人,早就生不如死了,还会有这样的心思吗?
“你别这样了,兰明珠,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求你了,你跟我说实话,我可以接
受。”司鸢恳求的对着兰明珠说到。
她之前不愿意同兰明珠说,就是不希望别人对她有什么同情,尤其是兰明珠,现在看着兰明珠的样子,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儿了。
不等兰明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