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的,他绝对听懂了姐姐的指桑骂槐,末了只低头吸一口豆浆,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但即使如此低调,还是被春早姐姐cue到:“原也,你觉得呢。”
原也像讲堂上豁然开悟的学生,颔首:“嗯,有道理。”
春早默默把杯子移到身前正中央,以此为袖珍盾牌,阻挡自己浑身发麻的尴尬。
春畅趁势追击:“是吧,你用的什么网名?应该不是这种吧?”
原也极淡地一笑,口吻平静:“可能就是你不喜欢的那种。我母亲姓向,她和我爸离婚后我就一直用她名字的首字母当网名了,到现在没改过。”
春畅&春早:“……”
我们真该死啊。
饭后,姐妹俩相顾无言地立在书桌边,各自反省,最后还是春早怒捶姐姐胳膊一下结束静默。
“我上学去了。”她扯下挂在椅背上的双肩包。
春畅从小提包取出唇膏,拧开来,又拉住春早肩带:“等会儿。”
春早迷惑抬头。
春畅下巴一抬:“叫原帅哥一起走。”说完将子弹头口红直愣愣戳过来。
春早下意识避远,又被她捏住下巴,挤出嘟嘟唇。
春畅在她圆润小巧的上下唇各画一笔,又收回去,丢包里:“别擦,抿抿。”
春早莫名地瞪向她。
“用美色代草率的我弥补一下人家。”
“神经啊。”
嘴上虽这般嫌弃,但也没有抬手抹掉,只问:“会明显吗?”
春畅说:“这是裸妆色号,我不说毛戈平都看不出来,还能让你气色起飞。”
春早将信将疑,想拿起桌面圆镜确认一下,中途瞥见时钟,又急匆匆将镜子架回去,背上书包。
听见屋外动静,春畅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去门边,叫停原也:“哎,你等会啊,我妹妹正好也要去学校,你们一起走好了。”
说着拍拍春早书包,将她往外催。
原也在玄关站定。
春早绕开姐姐跑出去,目光相撞的下一秒,男生眉心忽而一蹙,但只字未语。
春早跟着他出门,下楼。
天边既白,红日还未探头,金黄色的梧桐叶子在水泥地面打着旋,全白的板鞋踩过一片,奶酪黄的运动鞋也踩过一片,又并排而行。
春早必须为姐姐借题发挥的冒犯言行致歉:“今天早上,不好意思了。我姐这人性格就是有点——”
原也瞥她一眼,无所谓道:“没事啊。”
“你不介意就好。”她喃声说着,再次确认:“真没事啊?”
原也微微笑:“真没事。这样很好。”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还为这事胡思乱想。
一切尽在不言中,春早不再吱声。
“不过,”身侧的男生有点犹疑,“你的口红也是你姐给你画的么?”
春早僵住,抬手捂住嘴:“怎么了。”说好的裸妆呢。
“很难看吗?”她着急地问:“是不是很夸张?”
原也多端详一眼:“不,蛮可爱的。”说着兀自笑一下。
他暧昧不明的反应更让人心慌,春早急得团团转,摸出背包侧袋里的小包纸巾,要擦。
“哎。”原也想阻拦,但也不好冒昧地去握住她的胳膊或手腕,见女生已经在用纸巾胡乱吃劲地擦抹,他放下手。
也罢。
不擦老师没准会看出来,对她无益。
待她放下手,他的目光便再难从那里挣开了。
女生本身的唇色偏浅,但此刻因外力反复摩擦,小而圆的唇型呈现出异样的深红,像是盛夏待撷的樱果,盈盈缀在低枝上,伸手可触。
原也喉咙微紧。
他极快偏开眼,又必须提醒她,有些口红被她着急搓揉的动作弄到嘴巴外面了,他稍微调整了下气息:“那个。”
“嗯?”春早看向他。
原也握了握拳,表述事实变得困难至此:“嘴巴外面还有。”
“啊……”春早又抽出一张纸巾:“哪边?”
原也速度判断一眼:“左边。”
春早忙将纸张一角抵到左边唇畔,细细拭着。
原也怔住。
不对,他脑子彻底乱了,镜像原理,应该是右边。
忙纠正:“我的左边。”
他的左边……
是她的右边吗?
两个聪明人此时都变得有点呆滞,春早大脑运行迟钝,不甚确定地将纸巾往右挪。
算了。原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调出相机前置模式,抬高手,给她当镜子。
春早这才真正看到自己的样子。
啊。
她险些尖叫。
唇周乱七八糟的,要多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