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六年的舞蹈就此付之东流。”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带着尾调都慢慢轻化。
她那时,可是历经伤痕累累,忍着练舞之痛,朝着蔚蓝天空喊出“我要成为一名优秀舞蹈家”的追梦人来着。
为什么突然改了志愿?
又为什么突然不想出国了?
这是个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万古沟壑。
他也不是没问过。
每每开口,尧稚吞吞吐吐,结巴半天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撒谎对她来讲,难如上青天。
那时离高考还有2个月的时间。
见她纠结模样,迟正泄气般放弃了问缘由,也不愿意让她继续为这件事情失神。
只是默默拿出他整理的笔记,为她打好后勤:“保四争五,别给我丢脸。”
他知道她的薄弱环节在哪儿,也知道怎样让她快速提分。
仿佛她怎么闹怎么折腾都没有关系,反正有他兜底。
尧稚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笔记,一下子湿润了眼睛,却又害怕被他看见,急忙转过身去。
“唔,知道了。”她喃喃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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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小姐,到地方了。”司机在前方恭敬回答。
司机的出声把尧稚瞬间拉回了现实。
水杉中途下车,早就打车回了自己家。
尧稚松开安全带,对着司机留下一句“麻烦你在这儿等等我”便匆忙下车去了。
私人会所0833,金碧辉煌。
不同于上次,门一推开,贺以淮手肘懒懒靠在吧台上,微躬身坐在高脚椅上,扎进腰带里的墨蓝色衬衫,掐出利落劲腰,又窄又瘦。
难得见其穿成这般正式模样。
旁边空酒杯能堆成塔,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保调酒的速度跟不上他喝的频率。
盛辞见来人,双手撑着腰,松了大大一口气。
“尧尧姐,你总算来了。”他怎么劝,今天淮哥就是不听,往死里喝。
上一次呈现这种状态,还是好久好久之前。那晚几个男生陪着喝了一宿,第二天贺以淮直接喝到胃穿孔进了医院。
“他怎么了?”尧稚关心问道。
盛辞和贺以淮是高中时期就一起玩的兄弟伙,不同于贺以淮的叛逆独斗,盛辞毕了业便继承了母亲的衣钵——当医生。
当年小巷里拿钢管跟职高打斗,帮朋友出头,流血都不吭的狠人,如今一双手,却执起柳叶刀,成了救死扶伤的圣人。
听贺以淮断断续续提过,盛辞性格温润,长得清风月朗,眉眼柔和,跟他们那帮混不吝的人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但贺以淮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不同路数的人围绕在他身边,奉上顶级的忠诚。
他仗义,讲直球,不高兴和高兴都写在脸上,许是从小的出身不需要让他在意别人的脸色,所以他肆无忌惮,又嚣张不已,身上是一种坦然而爽朗的帅气。
贺以淮想到什么,温和的笑了笑:“应该是合作有了进展,心里高兴吧。”
因着在世间都扮演着救人的角色,对父亲的尊敬,也延续到了盛辞身上。
尧稚不疑有他,上前拿过贺以淮手中的威士忌杯,轻柔地拍了拍男友的手背:“别喝了。”
裙摆拂过他西装裤包裹的腿。
埋头喝酒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偏垂着头看她。
他头发长了些。
以前是刺头,几分凶,几分戾,有女人想来搭讪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住。
如今发长,搭在额前,双眸黑如曜石,唇上还沾着酒色晕染的水光,衬着男人几分野性的性感。
下一秒,他突然笑出声,眸中映着她乖巧的模样。
——“老~婆~”
平地一声惊雷!
盛辞没脸看。
尧稚捂脸听。
男人大力搂着她到怀里,她触不及防撞到他硬梆梆的胸膛,鼻子酸痛,眼睛生理性开始泛红。
嘶——好痛!
但接下来的举动,她还挺受用。
怎么说,贺以淮头埋在她纤细的脖颈,是难得的......嗯......难得的撒娇模样?
她白皙后后本就脆弱,像是要被大掌嵌入胸腔,贺以淮搂住就不放。
尧稚抽空回头,艰难在他怀中朝着盛辞张口:“盛辞,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婆——你怎么才来。”高大健瘦的人,伏在她一米六八的小巧身架上,怎么看怎么腻歪。
盛辞也不插手,好整以暇的看着,闲散插兜。
刚想爽朗笑出声,又念及隔壁坐着人,觉得自己这样不厚道。
于是缓缓开口,挥了挥手:“去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