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作业差不多完成了,得花点时间梳理一下心事了,细数一遍,竟都是小天才闹出来的。
侧头扫了眼周遭的环境,最后定格在凌霁松身上。
她想起了昨天母上大人问的一句:“是不是特别聪明、特别好看?”
乌轻涟曾经浅浅地加入过外貌协会,并从数学和美学角度探究人的五官。虽说没用计算机扫描读出数据,但乌轻涟相信这绝对是“特别好看”的一张脸。
浓密的剑眉,丝毫没有杂乱卷曲;眼眸如藏锋的鞘,英气而不乏神秘,周遭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智慧和贵气;鼻梁同他在学生圈和家长圈的地位般高挺。
偏偏和他人保持疏离的他,一人自适时嘴角总勾起微妙的弧度,添上几分少年人常见的欢喜。
尤其从侧面观来,更是凸显了立体五官、剑眉星眼的优越,和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相应。
当真是上天的宠儿。
而她不知,在凌霁松眼里,她亦是天骄,炽热到不敢直视。现在更是如此。
她是孩子里最有主见的小霸王,统治辩论赛的最佳辩手,理科二班公认的有实力、能治人的最强班长。
这些头衔赋予这个名字和形象难以磨灭的光辉,故他从不会仔细地打量乌轻涟身上的每一处细节,只会遥远地感知到她自带的磁场。
磁场作用弥散,需要时间做准绳。
白皙的皮肤仿佛在发光,干净利落的马尾宛如她一贯的作风,灵活的手腕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跟着笔势运镜,世界的节奏也跟着迟缓、纵深。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张一弛间,霎时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念想无处遁形,随即灰飞烟灭。
现在是偷望,好像挺上不了台面的。
但她很专注,冥想得深沉,发现不了我。凌霁松暗自窃喜,但一贯的脑回路让他不明就里,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欢喜。
然,入定后的修行者亦能及时抽身,去环顾四周,去追寻那道灼热的视线。
她徒然撞进他毫无防备的双眸。
直觉说,里面藏着二人现在不便知晓,也难以察觉和理解的欲望。
明明空调冷风打得正紧,她却惊觉,在心跳的地方,热度蔓延到了四肢,以电流的形式,留下酥麻酥麻的后遗症。尤其是双手,似乎在大脑的高级调控下失灵了。
“嚓——”圆滑的笔尖划破了柔顺的纸张,直直逼进她的心跳。
*
乌轻涟第一次感受到,从霓华大学到出租屋的车程可以那么漫长。
她闭上双眼,渴望可以短暂地摆脱时间的制裁,龟缩挤压进另一个时空,平复这阵未停息的心跳。
前排的母上大人们想:高三是真的让孩子们身心俱疲啊,不过是学了两小时,已经差不多累瘫了。
甚至凌霁松这类不把劳累挂在嘴边的人,都二话不说,上车就直接昏睡过去了。两个人,这时候倒是难得同频了。
虽然不想打扰孩子休息,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轻涟,你有空多辅导辅导小松的化学和生物,他少上了一年的课,而且再过一个月就等级考了,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乌轻涟还陷在思维的混沌中,含糊道:“嗯嗯,看小松弟弟怎么想。”
估计按照凌霁松的天才小脑袋,随便自学一遍,至少能得A。A+就得看凌霁松愿不愿意下狠功夫了,不过有100分的优惠在,他肯定没问题。
凌霁松适时来一句:“谢谢。”
不错,很有礼貌,很低调,很谦逊。
在座的各位都很满意。
下车后,两人各怀心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
晚自习结束后凌霁松去了哪里?
乌轻涟睡前问了母上大人,得到的回答是,并不知晓。他踩着第二节晚自习开始的铃声才刷卡出闸机。
中间的时间空挡,如何解释?
乌轻涟决定自己探索。
于是,第二天的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前五分钟,出现了让人震惊的现象。
一,卷王带头人班长乌轻涟竟然提早五分钟开始理书包了!
二,她和新来的凌霁松理书包神同步!先把卷子归类到文件袋,再把书本和文件袋塞进书包,最后检查一遍,利索地拉上拉链,转头盯着教室背后的钟。一副生怕霓华附中放学不放人的样子。
果然,铃响起的瞬间,凌霁松就如同脱缰的野马,飞驰于博学楼的楼梯间。乌轻涟也使出女足班扛把子的全力,竟然真的追上了。
身后,是理科二班同学们叭叭的小嘴。
敏锐的万事通同学:“我就说他们肯定认识!凌霁松可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却只和班长大人沟通,没点情分谁信?”
班长大人的骨灰级粉丝同学:“胡说!那是班长大人博爱,照顾关怀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