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琰看着纪青玉不加掩饰的笑,张口正欲言,芳菲这时匆匆跑来,“夫人不好了,老夫人……那边有事找你过去!”
说到后面时她卡顿了一下。
纪青玉觉得她可能不是想这么说的,只是考虑到这里太多人,又是过年这么喜庆的日子,不好把话说得太晦气,才临时改口。
纪青玉皱了一下眉,看了眼萧时琰,点点头离开了。
路上,芳菲跟纪青玉说了一下事情的大概。
其实也没多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萧老夫人又发病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纪青玉挑了一下眉,她知道这样过于轻佻了,但她真对一个屡次加害自己的人没什么好心理,“老夫人病了?”
“那找大夫不就成了,她病了是很罕见的事情么。”
芳菲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得不说她家夫人说话真精辟。
萧老夫人身子骨是不太好。
说不太好都是委婉的了,自从孟氏倒台以来,就没好过,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都让人忍不住质疑这个萧家的主母还能档多久。
不过就算有一日萧老夫人病死了,他们也不能表现得太高兴,病了也得去探望。
这就是人伦礼法。
“具体的奴婢不清楚,是方才梨儿来说的。”芳菲告诉纪青玉,“说是老夫人病情加重,从昨日睡到现在都没醒。”
“三夫人怀疑是不是老夫人醒不过来了,大过年的又不好找大夫,想着少夫人会一点药理,就商量着把你叫过去看看。”
纪青玉嘴角拉平,没忍住说了一句,“那她是真敢。”
也不怕她给老夫人打一针,直接送老夫人去见多年未见的萧家老太爷。
说话间已经到了萧老夫人的屋子。
纪青玉以为会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但比药味更直击心灵的是里面的争吵声。
她顿了一下,没有犹豫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地上就被人摔了一套杯碗,噼里啪啦碎一地,里面浓黑的药汁洒了出来。
“孔氏你好狠毒的心,你看看这些药,我都查清楚了这些是你找阮孟氏的丈夫买来的夏冬青,这对老夫人不亚于穿肠毒药。”
红雨指着面前的孔氏骂道,“你把这种药给老夫人喝,安的究竟什么心?”
因为她这句话,纪青玉多看了一眼地上的药汁。
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纪青玉又不是主学医术的,她也就会些针灸,至于药上,她认识的药还没人家大夫一半多。
红雨口中的那味药,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于是,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正在跟红雨对峙的孔氏。
意外发现孔氏竟然十分平静。
对于红雨的大声谩骂,她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淡淡的,像是套着一张假面,“我不知你从何得来的结论。”
“但是个人也能想到的事,你就没想想为何我要做,岂不是明明白白把罪名扣在自个儿头上?”
红雨噎了一下,显然孔氏这话问住了她。
这时她看见了进来的纪青玉。
看到她看自己,纪青玉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这预感实现了。
“那不妨请少夫人来评判一下,到底是我说的对,还是三夫人。”
两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其中一道包含了满满的恶意,虽然竭力想隐藏,可还是给纪青玉看了出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下红雨,见后者仓惶闪躲笑了笑,“三夫人身边的梨儿找到我的丫鬟时,说的是恐老夫人驾鹤西去。”
“想着我有医术傍身,才将我找来死马当活马医,红雨嬷嬷真要为这种事耽误老夫人的病情么?”
红雨脸一下变了。
她咬牙看了眼孔氏,她是真的很想把这贱人赶下台。
可红雨也清楚的知道,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在于孔氏如何,而在于老夫人,若是老夫人不在了,就算她把孔氏斗死了也没用。
想明白了这一点,红雨把憋屈咽回到肚子里,“请少夫人出手为老夫人诊断一二。”
纪青玉走入内间,床榻上躺着一个行将枯木的老人,奄奄一息。
看她的样子依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她啧了一声,心道难怪三夫人会让丫鬟把她叫过来,这再不叫过来,只怕这年过完就可以给老夫人安排下葬了。
手搭在老夫人微薄无力的脉上,探了一小会儿。
半响,纪青玉得出答案,“微弱的中毒迹象。”
红雨一听,更加认定了此事是孔氏所为,当即就要撺掇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去拿下她。
梨儿护着孔氏后退,红着眼眶看着纪青玉说,“少夫人,我们三夫人是冤枉的,她根本没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