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还在哀求，看她实在是痛的不行了，纪青玉这才放过她。
她只在红雨脚踝上轻轻一抹。
快把后者折磨疯的痛楚就迅速消失了，红雨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发现不痛了后，她又暗中积蓄起对纪青玉的恨意。
红雨趴在地上缓缓起来，眼睑一直掩着，自以为没人能发现自己眼里的怨恨。
但她显然小看了纪青玉。
“别用那种眼神，如果你不想眼睛瞎掉的话。”
冷冰冰的话语从头顶落下，红雨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惶恐又不安。
纪青玉是怎么知道的，明明她都没表现出来！
纪青玉将红雨的颤抖看在眼里，未置一词，目光转向一旁的杨桃，接触到她目光的后者看上去有些忐忑。
“听芳菲说下人房里有个手巧的丫鬟，叫杨桃的，可是你？”
杨桃愣了一愣。
“正是奴婢，不过当不得芳菲姐姐的手巧二字，只是奴婢碰巧跟娘亲学过些手艺，不小心卖弄了，少夫人恕罪。”
“这有什么的，我还要夸你剪的好呢。”纪青玉轻扯嘴角，对于古人这套动不动惶恐不安的思维，很是不以为意。
她专门过来一趟，又不是为了罚谁的。
纪青玉看了芳菲一眼。
后者即刻会意，上前给了几两碎银子给杨桃，笑道，“这是少夫人给你的。”
“你的剪纸我们夫人看过了，做的不错，剩下的也希望你尽快赶在年关前做完，到时说不定夫人高兴了，还有银子给。”
杨桃晕乎乎的，仿佛有块馅饼从天而降砸中了她，令她怎么也没想到。
“多谢少夫人赏识！”
眼见自己受了罚，杨桃这个处处都不如自己的小贱人却得了赏，红雨心中更是不平。
可头顶上若有似无的淡淡视线，还有脚踝残留的疼痛，却让她怎么也不敢把这份怨恨怪在纪青玉身上。
于是，红雨只能去怨恨那个让自己落得如此地步的人。
从下人房离开，芳菲还在唏嘘：“从前红雨多威风，自打被三夫人挤下来后，竟是都沦落到咱们这下人房来了。”
“可见平时是有多不受待见。”
纪青玉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淡淡道了一句：“那只能说明孔氏有本事。”
两人正准备回主屋。
碰巧路过西厢房，看到一个丫鬟拿着东西在门外，而那日见过的阮孟氏正一脸为难的说着什么。
纪青玉稍稍有点在意，顿住脚步。
芳菲立刻会意走了过去，问那个堵在人院门口的丫鬟，“我记得你不是三房的丫鬟吗？怎么跑来西厢房了。”
“芳菲姐姐！”那丫鬟见到她退后了一步，有些害怕。
她这幅样子倒让芳菲犯嘀咕了。
敢情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的现在人人看见她，都这般害怕，难道她会吃人不是？
芳菲又耐着性子逼问了两句，那个丫鬟才不得已吐露：“是三夫人吩咐奴婢送东西来的。”
芳菲一看，才注意到她手里挎着的竹编篮子。
里面放了米面、鸡蛋、白菜还有一大块猪肉，瞧着手笔是阔绰得很，连她瞧了都暗暗在心里吃惊。
就更别说胆子小又天性谨慎的阮孟氏了。
看到芳菲跟不远处的纪青玉，阮孟氏看上去巴不得就这样转身回去，可是礼节让她无法这样做，只能对那个丫鬟推脱。
“烦请转告三夫人一声，她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还请将这些收回去吧。”
说完，竟就这样把门关上了。
丫鬟又气又不可置信，一时间都忘了芳菲还在身边，“这什么人啊，三夫人给她送东西算看得起她了，她还瞧不上。”
出了一口气后，才想起芳菲跟纪青玉还在看着。
而后纪青玉便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变脸。
只见这丫鬟脸上一阵神色变化，速度之快令人称奇，接着她便蹲下身朝纪青玉行礼，头低得不能再低，“少夫人恕罪。”
纪青玉没有把这丫鬟叫起来，而是问她：“你手上这些东西，是三夫人吩咐你送来的？”
丫鬟怯怯地看她一眼。
瞧见纪青玉淡淡的神色，通透目光好似一切事情都无所遁形，顿时一颤，不敢有任何欺瞒的想法。
“是，是三夫人交代的，最近时不时都有，奴婢也不知道三夫人为何这般做。”
一下把她想问的都给答完了，倒是省却了纪青玉不少的麻烦。
看这丫鬟心惊胆战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纪青玉也不是多爱刁难人的性子，便放她走了。
芳菲走过来，嘴里奇怪地嘀咕着，“真是怪事，三夫人从前也不是多热心肠的人，怎的三少爷去后变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