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玉手指不规律地在桌上敲击,这是她思考事情时的习惯。
陈二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但,她注意到了。
这两伙人来的时间太近,太凑巧。
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结合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纪青玉更趋向于,有人在推动这一切。
她看了眼陈二,没把猜测说出来。
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为免人心惶惶,一切还是等萧凛醒来再说最好。
之后纪青玉又问陈二,记不记得带头闹事的是哪个。
陈二挠挠头,让她跟自己到墙头上,自己指给她看。
约人一起爬墙这种事,即便陈二,也是第一次做,颇为不适应,上墙前一再地说:“若是少夫人觉得不合适,就别上去了,传出去闲话也不好听。”
他搓着手,十足尴尬。
事实上陈二已经有些后悔了,他嘴怎么就这么快,怎么就没考虑到人家姑娘的处境!
一个没了丈夫的寡妇,跟他去爬墙!合适吗?
“没什么好介意的。”谁知纪青玉比他还快,从一边地树上借力一跳,就上去了。
反倒是自诩爬墙能手的陈二,翻了半天,有纪青玉的珠玉在前,他跟狗爬墙似的。
最后爬上去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呼,呼……少夫人,就是,就是那个人。”他喘着气,指了个一个青年。
青年头上扎着束带,衣着洁净,眯眯眼,八字胡,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
窝在人群中都十分的显眼,一看就知。
陈二贴心地解释。
“此人不知来历,后来我让人去打听了下,才知他蹭做过的事,十七岁了,至今没干过活儿,也没念过一日书,就靠家中爹娘养自己。”
“十里八乡的好姑娘,都不乐意嫁给他,然后他就整日发愁,发着发着,不知怎的瞧上了自己堂哥刚过门的嫂子,想轻薄人家。”
“结果准备下手那日,被人家发现,给打了出去,当日就断绝了关系,自那以后名声就臭了,连他爹娘也遭了殃,十足的祸害!”
说着,陈二狠狠呸了一声。
这种烂人,无论谁看到都会引以为耻。
“那他是突然出现在这的?”纪青玉又问。
“不错,说是要咱们官府就城内抢劫的事给个说法,可萧大人至今重病未醒,又有山匪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哪敢出去啊?”
就在两人说着话时,一个官兵面带喜色,匆匆来报:“好事,天大的好事,萧大人醒了!”
陈二与纪青玉对视一眼,一个欣喜,一个诧异。
欣喜的自然时陈二,她马不停蹄就去看萧凛了,诧异地是纪青玉,她动完手术后,给萧凛打了一针恢复药剂。
可她也没想到,萧凛会苏醒得这么快。
倒是她小瞧认的意志力了。
不过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恢复药剂的功劳,也许这东西……比她想象中更厉害。
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
夜色中,纪青玉回头望去,树影下青年一身黑衣,死要融入夜色。
斑驳光影落入眸光,明明灭灭,一双眸子好似只印着她一人,明明一个字没有说,却无声中掀起哗然。
纪青玉突然面色有异,摸向心口,那天的奇怪感觉又来了。
扑通,扑通。
心跳加快,温度上升,是她病了不成?
“萧凛醒了。”
纪青玉放下手,竭力隐忍,“我知道,刚听说了。”
萧时琰看着她,目光很深切,透着一丝压抑和疑惑,“你不去看看他?”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这下子,疑惑的轮到了纪青玉,她不是都把人弄醒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特地跑一趟去看?
那些官兵看重萧凛的死活,现在指不定把屋子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她何必去添乱。
话音落下,纪青玉看到面前的人眼睛莫名亮了一下,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清风拂过,方才的异样感也被吹散,看着萧时琰在月光下逐渐清晰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之前早已放下的怀疑。
无论怎么看,这张脸都给她一股熟悉感……
除了右脸上横亘的那条伤疤。
那道疤就像蜈蚣,扭曲了整张脸,原本可能冷肃不失清俊的脸,如今只剩下骇然了,也将他这张脸与记忆中的萧时琰彻底割裂来来。
可在某时某刻,纪青玉又觉得,这两人仿佛就是一体。
“你这道疤是怎么来的?”话说出口,纪青玉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落在了男子的脸上。
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触感微微粗糙,男子的脸自然不比精心呵护的姑娘家,风吹日晒的,哪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