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内,屋子里散发着浓郁的药味,那种苦涩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见了。
孔氏一脸憔悴,才短短几日,她就好像老了十岁。
为了找人给病重的儿子治病,孔氏跑遍了城内大大小小的药铺,求遍了人。
可她没有银子,没人肯救她儿子,如今,孔氏已是无能为力了。
榻上清瘦的男孩轻咳着,声音沙哑,“阿娘,不必为我找大夫了,儿子知道,这病是治不好了。”
孔氏浑身一震,灰暗的眼爆发出激动的情绪。
“说什么胡话!谁说治不好的,能治好,只要把大夫请来……对只要把人请来,你能好起来的,儿啊,你等着,娘这就去求老夫人!”
像是快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孔氏什么都顾不得了,当下便冲去老夫人的屋子。
却吃了闭门羹。
孔氏苦苦哀求,“求你,让我见老夫人一面吧,我只要救我的儿子,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
“老夫人病了,不见任何人。”红雨冷淡地瞥她一眼,没什么好感道。
她本就不喜孔氏,何况那日要不是她撺掇老夫人,何以至于差点让曹也把整个萧家的人给抓了,还连累得老夫人自那之后,一病不起。
红雨如今可是恨毒了孔氏,巴不得她死,又怎会让她去见老夫人?
“就一面,我只要见一面,或者你给我八十两银子,不,五十两,三十两就好!我儿重病没钱医治,眼看着就要死了,他可是老爷留下的唯一血脉,老夫人不能如此狠心啊!”
“哎你吵吵什么,老夫人还病着呢!”
屋内一阵咳嗽声传来,红雨连忙进去查看萧老夫人的情况。
萧老夫人被她从床上扶起来,咳嗽个不停,也没耐心去管孔氏的事情。
她还有好大一笔账没跟孔氏算呢!
况且萧老夫人本就不喜欢那个病恹恹的孩子,他生下来,她的儿子就死了,还说不准是不是孔氏母子把人克死的。
“你,赶快出去打发了她,我听了就心烦。”萧老夫人说。
“老夫人您别激动,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红雨冷着脸出来了,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三夫人,你回去吧,老夫人说了,不想见你。”
孔氏晴天霹雳,她喃喃:“不想见我,不想见我,可是我的焕云要怎么办?”
萧老夫人都不想管孔氏,红雨就更不想管三房的烂摊子了。
而今见孔氏如此疯魔,脱口而出道:“你儿子生病怎么不想想你自个儿原因?”
孔氏一怔,疯癫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让人莫名害怕。
“你这话何意?”
红雨淹了口口水,冷笑,“三老爷就是被你給克死的,我们老夫人当初抱着三老爷的棺椁,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三夫人你呢,愣是一滴泪不掉。”
“这般冷心肠,难怪你儿子会得病,我看呐就是你的报应!”
说完,红雨转身回屋。
徒留孔氏一个人愣在原地,静默许久后,她突然放声大笑。
“报应……报应,哪儿来的报应,真有报应也该应在我身上才是,我儿何辜,我儿何辜!”
东厢房动静太大,闹得纪青玉那边都听到响了,不过她们并不知内情。
芳菲去打听也只听到一点:“东厢房那边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奴婢问遍了也只问到好像是孔氏跟老夫人闹了矛盾。”
“具体什么矛盾,奴婢就不知道了。”
纪青玉挑眉,“闹矛盾?”
可真够稀奇的,她看孔氏那样子,还以为孔氏甘愿一辈子供人驱使呢,先是孟氏,又是老夫人的。
那天的事纪青玉一早看出来,孔氏是仗着老夫人撑腰才敢闯她库房的,不然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还有一件事……”芳菲声音低了低,“听说三少爷病了,病得还很重。”
纪青玉愣了下,随即一下就猜到了,孔氏前去找萧老夫人的目的。
估计就是为了给她儿子治病吧。
“没请人来看么?”纪青玉淡声询问。
“早前听说请了几个,但最近没请了,哎三少爷挺可怜的,托生到这样的人家,三老爷早亡,剩个孔氏。”
“三房是不是没剩多少积蓄了?”
纪青玉突然出声,把芳菲问住了,迟疑了半响,“应该……是吧,本来三房就是巴着咱们过日子,但自打咱们来了这儿后,孔氏就要不到东西了,日子是挺难过的。”
芳菲语气略有动容,却不同情。
孔氏前后做的那些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同情她,那谁来同情她家夫人啊。
纪青玉也没再提,只是眼神中似流转着沉思。
曹也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