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留给了萧时琰,纪青玉把哄睡后的平安放床上,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
阳光倾斜落下屋檐,洒在她手上,青玉泛出水一样的剔透光泽,漂亮极了。
纪青玉心想,若屋子里那个不是萧时琰,那真正的萧时琰究竟去了哪?
她是不信萧时琰死了的,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断不可能被算计死,再说了不是没找到尸首吗?
尸首未寻到,便有一般几率人还活着。
“就是不知道去了哪。”纪青玉喃喃。
除此以外,有件事也挺让她烦心,那便是小猫儿的父亲。
原身的记忆是残缺的,可能因为她并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有些记忆断断续续,时不时冒出来一点,就像跟萧时琰相处片段,都是纪青玉来到流放地后受了刺激,突然想起的。
也许……她可以问问芳菲。
正想着,芳菲便回来了,脸上喜气洋洋,手里还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夫人,奴婢买了条鱼回来,今晚炖鱼汤,给您补补身子!”
“嚯,好大的鱼,有刺吗?”纪青玉不太喜欢多刺的鱼。
“夫人要是嫌麻烦,奴婢替您把鱼刺挑了。”
芳菲笑答一句,将草鱼拿去厨房拆开捆线,放入装满水的木桶中先养着,等晚上再杀来炖汤。
纪青玉在门口等她出来,人一出来便拉着芳菲过去:“好芳菲,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芳菲眨眨眼,道:“夫人想问什么?”
“其实吧我那日生下小猫儿后,便觉自己不大舒服,时常头疼。”
“夫人怎么不早说!奴婢这就去找萧大人,让他给您请个郎中回来!”
“等等芳菲!我话还没说完呢。”
芳菲急性子地起身便要走,纪青玉怕她真去找萧凛,急忙把人按坐下:“哎呀你太急了,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对以前的记忆有点模糊了,很多事情不记得,需要你跟我说一下。”
闻言,芳菲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坐下来又嘀咕:“夫人您怎么不早与奴婢说?”
“那也得能说才行。”
纪青玉也无奈,自从穿来后,事情层出不穷,先是流放,再是斗奇葩亲戚跟刺杀,饶是铁人也该累了,何况她只是个普通人。
芳菲表示,只要她想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纪青玉默了一会儿,有点难以启齿。
双眼一闭,她还是问了出来:“你一直在我房中伺候,可知道,我与萧时琰……是否同房过?”
问出来了!
芳菲呆了呆,半响,她脸通红:“夫,夫人你怎么问,问这个?!”
再怎么说,芳菲纸巾也还只是个黄花闺女,对这种男女之事,自然是羞怯难言的。
纪青玉也觉得尴尬,想改口说要不然就算了,不逼孩子了。
“将军与夫人相敬如宾,平时都是以礼待之……”
“好,我懂了!就是没有同房过对吧。”纪青玉觉得自己已经恍然大悟,到头来,她怀的竟然真的不是萧时琰的种,那这就有点发愁了。
原身到底是跟谁弄出来的孩子?
正当纪青玉这么想时,芳菲瞪大双眼,道:“小少爷怎么可能不是将军的孩子!夫人你忘了,将军临行前的誓师宴,他喝多了,你亲自送他回房间,然后,然后……”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纪青玉尴尬得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酒色误人。
她这张嘴更是误人!
还好,唯一让纪青玉慰藉的是,至少弄明白了孩子的父亲是谁。
空气安静了许久,好一会儿,芳菲才听见捂着脸的纪青玉,闷闷说道:“我去看看小猫儿,芳菲,你准备晚饭吧。”
芳菲看她不由失笑,虽然变了许多,但夫人还是那个面皮薄会害羞的夫人。
芳菲手艺极好,晚上煮了一锅浓白的鱼汤,纪青玉喝了些,因小猫儿一直缠着她要,也给他喂了两口尝尝鲜,喂到嘴边有些流了出来,她细细擦拭。
收拾干净的萧时琰走出来,见到的便是这样温馨的一幕。
他眸色微暗,无声落座生怕惊扰到了她。
但纪青玉耳力何其好,他一来,她就听见了,见男人坐下,停下手转过脸看他。
青年身形清隽,影子在光下拉得长长,举手投足自带不凡,布料并不算多昂贵的衣裳穿在身上,都莫名被衬托出一股矜贵来。
纪青玉看的一呆,目光落在男人被伤疤盖的分不清容貌的脸上,忽而叹气。
多可惜啊,脸被毁成这样,不然肯定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郎。
“姑娘。”低声的呼唤将纪青玉思绪拉回。
看着她们都没怎么动过的碗筷,萧时琰垂眸:“你们不必特意等我,姑娘救我一命,已是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