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这便要动身去找人,纪青玉眉眼染上冷意,啪一下将手里仅剩完好的杯子打翻:“我看谁敢!”
杯子四分五裂,纪青玉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一时间令无人敢动弹。
“反了!真是反了!这个家现在究竟谁做主,你一个小辈怎敢忤逆长者的话?”萧老夫人气得要死。
纪青玉凉凉一笑,道:“那也得看是什么话,都说母慈子孝,可也得母慈,子才孝。”
“你们要杀我的孩子,难道还盼望我不反抗吗?”
“我今天就一句话,谁动我孩子,除非我死了!”
屋内,男人眼皮微颤,外面嘈杂的声音钻进耳里,让他躺着都不安宁。
终于,在听到纪青玉那一声铿锵有力的“除非我死了”后,男人猛的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个窄小的居室,不是萧家,也不是他军营里的营帐,是个不知道什么地方。
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让萧时琰皱眉。
他这是……被人救了?
萧时琰布满伤口的手指,第一时间抚上面颊,摸到几道血痂还牢牢黏在上面,宽了心。
但随即,那双黑眸便毫无预兆地沉了下去。
在部下的帮助下,他侥幸死里逃生,可是那个护他逃出敌军围杀的部下却……
再也回不来了。
砰!
他一拳头砸在床板上,床榻登时晃了晃,萧时琰恨得咬牙切齿。
他替魏国卖命!大魏皇帝却不念旧情,放纵奸臣勾结敌军害他!
哈,好一个精忠报国!好一个忠勇将军!
为昏君卖命,他是彻彻底底的笑话!
“纪青玉你疯了,对自己的二婶跟祖母动手!”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把沉浸在仇恨里的萧时琰拖拽出来。
听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男人剑眉微蹙。
纪青玉?
外间,纪青玉正抓着萧孟氏的手,刚才是萧孟氏想用这只手打她,被她阻止后,萧孟氏便来倒打一耙。
萧孟氏不停挣扎,纪青玉一点点收紧力道,直到后者痛呼出声:“二婶莫不是糊涂了,这么多人都看得清的事实,就你看不清。”
“我动手打你们?”
“难道不是你们先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杀我的孩子,我没把你们赶出去都算不错了,二婶怎还有颜面怪我。”
萧孟氏词穷,恨恨地磨牙。
这小贱人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不知怎么搞的,人通透了不少,小嘴叭叭的比她还会,她根本吵不过。
撒泼不成,吵架又超不过,萧孟氏只好委屈地向萧老夫人控诉:“老夫人您看纪青玉,哪还有点做侄媳妇的样子。”
“自从时琰走后,她越发无法无天,不将我这个二婶子放在眼里。”
“真是放肆!孟氏怎么说都是你二婶,你怎可如此跟你二婶说话!”萧老夫人怒视纪青玉,仿佛她成了什么不忠不义之人。
那眼神犹如凌迟一般,是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肉来。
纪青玉越看脸越冷。
原主以前过的真不叫人过的日子,天天要应对这些奇葩亲戚,是她都烦死了。
何况是原主那个绵软的性格,不被她们捏扁搓圆才怪。
不过既然她来了,就不会再受委屈!原主遭受过的,也会一点一点从她们身上讨回来!
“好,你不肯让步是吧,那我今日就用家法让你知道,什么叫长者令,需听从!”
萧老夫人抄起那几尺长的木棍,雄赳赳气昂昂朝纪青玉过来。
大步流星的样子,不说谁知道这是个缠绵病榻许久的老人。
纪青玉嘴角冷蔑一勾,不过走得太快,可是要摔跤的!
在老夫人走到跟前时,她从空间兑换一枚肉眼极难看见的小铁球,手指一弹,射去。
萧老夫人踩到球脚一滑,整个人往前扑。
纪青玉往旁边一闪,躲开朝她扑过来的老夫人,眼睁睁看她摔了个狗啃泥,一口老牙瞌在地上。
咔嚓!
众人脸色微变,显然不是只有纪青玉听见了,她们也听到了。
孔氏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纪青玉忙拍拍胸口,后怕地凑到老夫人旁边,眨眼道:“哎呀,老夫人没事吧,你看你,都这么大把岁数就别总把自己当成姑娘家了。”
“为了我,还特意把我推开,何必呢是不是。”
“我是小姑娘,摔一摔又没什么,可您不同啊,我们是摔跤,您是摔自个儿的老命啊。”
才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老夫人,听到这话险些又厥过去。
她哪里是想救这小蹄子!
分明是她想纪青玉拉她一把,可这小蹄子倒好,竟然提前闪开了,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