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萧孟氏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纪青玉嘴角一勾。
在她把手伸过来的瞬间,右手弯曲,绕到萧孟氏手掌下方,狠狠一按。
“啊!”
萧孟氏的尖叫把官兵们都引了过来。
走在最前头的萧凛蹙眉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不肯把水分给我,还不知用什么法子扭我的手!萧大人你说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萧孟氏看见萧凛,立即控诉道:“身为一家人,自己二叔二婶一家子都快要渴死了,竟连口水都不愿分!”
“谁说我不愿?二婶若要的只是口水,那我有多少给多少。”
“谁要你的口水!”
萧孟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萧凛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沉眸毫无表示,只道:“我只负责将你们送到青州,其余的无能为力。”
这就是不愿管的意思了。
说实话,纪青玉对此并不意外,反而乐见其成,他不插手对她来说其实是好事。
没有别人介入,她要处理萧家那些人手到擒来。
“你……你想干什么?”纪青玉的目光落在身上,萧孟氏不知为何抖了一下,警惕地望着她。
纪青玉突然抬手,丢给她喝的只剩下小半的水袋:“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劝二婶一句。”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既已走上流放的这条路,那么就只能靠我们自己。”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继续跟我这样斗下去,还是合力度过难关。”
纪青玉多的也不说,言尽于此。
她又不是活菩萨,能做到这个份上,摒弃前嫌的去提点萧孟氏完全是看在萧孟氏,也是萧家一份子的情面上。
她毕竟是占了原主的身体,而现在,她那个便宜夫君又不知所踪。
这一大家子人,总不能真放任他们去死。
他们整整走了四五日,才到临近青州的一个小县城,淮县。
萧凛下马去购置干粮和水,见他要走,纪青玉急忙出声道:“萧大人请慢!”
女子的声音透着一丝急切。
纪青玉抱着呱呱哭的小猫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开口时她没想过萧凛会为自己停下,一路走来,她已充分看出对方的脾性。
对什么都公事公办,一板一眼。
但怀里的小猫儿哭得细声细气,连日以来,他进食的都是纪青玉用水泡开的面糊糊,又不能吃太多。
每次纪青玉只能喂一点,时至今日,他已经是扛不住了,饿得直哭。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纪青玉现在算是体会到了,看小猫儿连哭都哭不出声,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萧大人可是要去采买干粮?带我一块儿吧!”
“带你一块?怎么可能!别忘了你现在是阶下囚!”
“看萧大人好说话,你就得寸进尺上了,这些天给你们的关照还不够吗?”
两名官兵立即站出来驳斥,饼劝萧凛不要被纪青玉迷惑,认定她只是想借口逃跑。
纪青玉忍住要杀人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道:“我进城后保证不跑,乖乖跟在身后。”
“只求萧大人能带我进城,让我给我家平安买点羊奶喝。”
萧凛眸光扫过她襁褓里的婴孩,小小的一团,小脸皱巴巴的。
哭得太厉害,已经累得睡着了。
倏地,他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他叫平安?”
纪青玉一愣,点头道:“对,我别的都不想求,只求他平安。”
安静了好一会儿后。
空气中,终于响起男子低沉的答复:“跟上。”
萧凛仿佛只是随口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旁人惊讶或震惊的目光,在他那通通不存在。
纪青玉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上。
淮县不是他们要去的流放地,但因靠近青州,这个小县城比起别的地方要穷上不少,街上衣衫褴褛的人,比比皆是,卖的东西也跟精美搭不上边。
一眼望去,所见最多的就是野菜。
“公子,要买捆菜回去吗?”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颤颤巍巍抓住萧凛的衣角。
她身上衣裳皱巴巴的,花白的头发凌乱又苍老。
纪青玉哑然了片刻。
忽然余光中瞥见一只手伸过去,随意拿起铺子里的一捆菜,然后一言不发丢给老妇十个铜板,转身就走。
“公子!你钱给多了,公子你的钱啊!”老妇起身追,可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妪,哪比得过萧凛健步如飞。
“婆婆,您就收下吧,就算您不收他也不会回来了的。”纪青玉顿了一下,问道:“要是您实在过意不去,可否告知我哪里有羊奶卖?”
从老妇嘴里,她得知这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