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泽“扑通”跪下去,颤颤巍巍道:“儿臣,儿臣知错了,母后不要生气。”
萧云曼怎能不生气,身为皇子却去学习赌博,圣人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这害人的东西你是跟谁学的,又赌了多久?”
“胆大包天竟敢偷溜出宫去赌坊。”
萧云曼压制火气,面上一片平淡,眼神漠然像是在看陌生人。
姜翊泽见她这样子越发害怕。
“就,就赌了几日,尚不到半月,母后儿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谁教你的?!”
姜翊泽嗫嚅,迟迟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眼神却不自觉往自己书童处瞟。
【是青声和青寒。】姜南适时补充。
【他们两个一步步诱导四哥,先是带着四哥斗蛐蛐,后来觉得不过瘾在寝殿中教四哥赌博,处处让着让他赢,最后带去赌坊。】
【不过四哥没说谎,今天是第一次去赌坊。】
萧云曼感觉一阵眩晕,是自己的疏忽才将毒瘤留在小四身边。
“你不说本宫就一个个拷问。”
姜翊泽还想替书童遮掩,闻言叩首请罪。
“母后您别怪罪他们,都是我自己要玩的。”
他诧异不知小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几人从小一起长大,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罚。
【四哥还挺讲义气。】
姜南笑笑,可惜用错人身上了。
“是青声和青寒!”
青松被侍卫带上来,十几岁的孩子身上遍布伤口,有的刚刚结痂,衣不蔽体,裸露出来的皮肤大片青紫。
“最先带四皇子赌博的就是他们俩。”
“青松?你不是病了吗?”姜翊泽愕然。
青松已有十天没在身边,青声说是病了。
他还想去探望一番,却被青寒拦下来,怕病气过给他会遭到皇后责罚,这才作罢。
“奴才没病,奴才想将一切禀报给皇后娘娘,这三人得知后将我绑起来关进柴房打骂。”
最初教四皇子赌博技巧时,他站出来反对,并劝慰三人。
青豆年龄最小,他想拉着一起禀报皇后,谁知转头青豆就告知另外两人。
他对从小一起长大之人从未设防,因此调入陷阱。
“不可能!”姜翊泽第一个反驳。
他印象中书童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是有人冒充也说不定。”
青松苦笑,“殿下,我身上的伤不会作假。”
“殿内上上下下都知道我被关起来,唯有殿下您一人被蒙在鼓里。”
姜翊泽小小的心灵受到巨大震撼,他宫中能有这么多欺上瞒下之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翊泽瞪大双眼,依旧不愿相信。
“殿下,”青声苦笑道:“我等对不住殿下。”
“各为其主罢了。”
接下来不管怎么问,青声都不肯说出主子是谁。
众人却也心知肚明。
姜翊泽难得沉默下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压下去在景和宫门口杖毙,请各宫派人来观礼。”
萧云曼眸光寒冷,在酝酿凛冽的风雪。
淑妃与她争宠也就罢了,万万不该将主意打在她孩子身上。
【娘亲威武。】
不愧是将军府之人,不负武将雄风。
“等等,”姜翊泽于心不忍,“母后,不至于杖毙吧……”
萧云曼淡淡回道:“你作为皇子应当知晓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们心怀不轨想要毁掉你,如今是被本宫发现及时止损,若是没有发现你可曾想过后果?”
姜翊泽不以为意,他只是玩两天而已,又不会上瘾。
【要是娘亲没有及时阻止,四哥会从此沾染上赌博,将自己宫中的银钱花的干净。】
【怕被娘亲发现不敢拿宫中的物件出去贩卖,小小年纪开始收受贿赂,仗势欺人,变成胸无点墨的熊孩子。】
姜翊泽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变成那样。”
“你身份尊贵,享受这些的同时也应该承受随之而来的责任,你的行为决定你身边人的性命。”
姜翊泽低下头思索皇后的话,半晌才抬起头,眸光些许黯淡。
“我知道了母后。”
萧云曼叹了口气,在他头上抚摸顺毛,带领众人转身离去。
”白芷留下,将四皇子宫中的人都检查一遍,发现可疑之人立刻带过来。“
不止小四,其他几个皇子身边也要肃清。
她眉眼间染上几许忧愁。
淑妃的手,当真这么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