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到吧台,阎刈刈犹如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猛地抓起一瓶烈酒,便不顾一切地往嘴里拼命猛灌。酒精好似烈焰一般,疯狂地灼烧着他的喉咙,可他不仅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越喝越凶,越喝越猛,直到双眼模糊不清,整个世界变得旋转混沌,他也依旧不肯停下手中的动作。
周围的那些富家子弟眼见他如此不要命地喝酒,生怕他喝出什么大问题来,连忙出声劝停,然而,阎刈刈根本就不理会他们,完全已经是一副喝得癫狂、发酒疯的失控模样,开始在酒吧内肆无忌惮地砸东西。
桌椅被粗暴地掀翻,酒瓶破碎得满地都是,酒杯也瞬间化为了碎片……酒吧内顿时一片狼藉不堪,尖叫、惊呼和咒骂声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极度混乱、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交响乐。
阎刈刈置身于这混乱之中,原本清秀精致的面容在酒吧诡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近乎妖邪。他的眼中满是无尽的怒火和深深的痛苦,行为愈发失去了应有的理智控制。酒吧的保安试图上前制止他这疯狂的举动,却被他用力狠狠地一把推开。直到当酒吧内的所有物品都被他破坏殆尽,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供他宣泄时,他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那一片废墟之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神空洞而迷离,片刻之后,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对于他们这些富二代来说,钱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阎刈刈的狐朋狗友们很轻松地就打发了酒吧里怒气冲冲的老板。真正让他们感到犯难的是该如何处置这个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的阎刈刈。
“送回阎家恐怕不太好吧,阎刈刈他爷爷要是看到他这幅样子,肯定得气得拿起拐杖狠狠打他。我们谁把他带回自己私下的住处也不太妥当,他现在这样子明显需要有人时刻看着,可我们又没人能照顾得了。”其中一人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在同伴之间不安地游移着。
“要不然就……”另一个小心翼翼地提议道,“给阎少的舅舅打电话?”他的声音说到后面,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几分,明显对提到的这个人带着深深的畏惧。
“好主意!你打!”第一个人迅速说道。
“不行不行!还是你打!”
“你提的当然你打!”
“我不要!让他打!他胆子大!”
推诿的声音一句赶着一句,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上流社会公子哥们,现在倒有了几分正常年轻男孩该有的稚气模样。
说他们是怂货也好,软蛋也罢,他们对阎刈刈这位舅舅是真的充满了敬畏与忌惮。其人不过三十几岁,便已经在商场上以雷霆万钧的手段,狠辣决绝的行事风格著称。他们身边有些长辈不小心得罪了他,结果被整得直接财产尽失、家破人亡。
他们这些富二代平日里不学无术,家里人对他们也都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在外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随意他们去折腾。但只有一点,家里人天天耳提面命着,千万千万别不长眼开罪了那尊大佛。
其实他们哪里会闲着没事去招惹他,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际。只是因为阎刈刈和他们走得比较近,有时候会偶尔打个照面而已,但仅仅是这样,他们也都是能避则避。
就如同老鼠天生就惧怕猫一样,那人是他们永远也无法企及、高不可攀的存在。于是,哪怕只是站在那人面前,他们也忍不住自惭形秽,根本不敢直视其锋芒。
最终,在一番激烈的推搡之后,划拳输了的那个倒霉蛋鼓起勇气拨通了号码,“殷总……”
听筒里缓缓流淌而出的声音平和沉稳,清晰有力,仿佛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强大磁场,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姿态,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挂断电话后,倒霉蛋立马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却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阵嘲笑。
“有本事你们来啊!”他瞪了那些看笑话的人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那还是不敢!还是你来!”其他人连忙摆手拒绝。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沉闷氛围。当酒吧的门被缓缓推开,众人都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却只见是个穿着笔挺的助理走了进来。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也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助理请求他们帮忙时,他们立马应声,小心翼翼地将阎刈刈从地上拉起,交由助理扶着。
助理带着阎刈刈出了酒吧后,走到一辆豪车旁,恭恭敬敬地道,“殷总,我把小少爷带来了。”
夜色如浓稠得化不开的墨汁,华灯初上,璀璨的灯光却难以驱散这浓重得令人压抑的黑暗。车内光线柔和,映照出一位身着定制西装的男子轮廓。
他稳稳地坐在真皮座椅上,双腿交叠着,姿态闲适而又优雅。随着助理的话语缓缓落下,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不疾不徐地道,“放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