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无定论,陆云蓁不想现在就撕破脸皮,就好言好语地说着。
陈娘子手在发抖,这会儿自是不容她回去通气儿,只盼着家中婆婆能机灵点,若能过去,她一定把许娘子母女都赶出去。
可若是过不去,从安定侯府出去,她日后还能做奶娘吗。
想起这个,陈娘子出了一身冷汗。
她盼着啥都查不出来,可是崔如英都能打听出来的事儿,李嬷嬷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去很快,不到半个时辰李嬷嬷就回来了。
的确如崔如英所说,陆云蓁挥挥手,让人送陈娘子出府。
李嬷嬷跟陆云蓁禀告,“那女娃娃的确可怜,瘦瘦巴巴的,说是两个多月了,可跟小只猫似的。”李嬷嬷有些不忍心,这陈娘子回去,怕不是要把这事怪罪到她女儿身上。
那么大个孩子,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陆云蓁长叹一口气,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陈娘子肯定在侯府待不下去了,从前就不喂,回去之后还指望她喂女儿吗,那孩子也不一定能活命。她想给儿子积德,就问:“你去同陈娘子说,买过来也好怎样都好,先在府里先养着吧。”
李嬷嬷行了一礼,“老奴这就去。”
既然出府,行李也得带走。
崔如英是听着屏风那头收拾东西的,陈娘子收拾了许久,隔着屏风,她看不见那边,陈娘子也看不见这边。说实话,崔如英心里也有点愧疚,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她总不能把许娘子的活儿给弄丢了吧。那边收拾好之后,陈娘子就离开侯府了,燕归堂只剩许娘子一个奶娘,后头的事自然有陆云蓁操心。奶娘肯定还得再找,如今璋哥儿还小,有两个丫鬟帮衬,许娘子一人也忙活得过来,撑个几天,想必那时已经找到新奶娘了。
现在许娘子怕还不知陈娘子被赶出府的事儿,崔如英虽愧疚,但不后悔。如果长此以往,陈娘子肯定更嚣张。而陆云蓁那边,崔如英也没想好该怎么解释,一个孩子,说这些会不会太过了。
好在陆云蓁没有再问什么,等到中午,秋月来送饭,除了饭菜还有点心。
秋月道:“三娘子怕你受惊,送来些点心,给你压压惊,晨起的事儿你别害怕。”
对陆云蓁来说,这是件好事儿,总比日后再发现强。再说还能借此事去钱夫人那儿给大房上上眼药,陆云蓁反而觉得多亏了崔如英,不然也发现不了。这么大的事儿,秋月竹月照顾小公子也有几日了,陈娘子起晚数次竟然也不禀报,一人罚了一个月月例。秋月平口也为难,许娘子脾气好,也不计较,她们若多事,反倒不好。
如今了了事,秋月心里也松了口气。
一个月月银而已,本来此事也是她们不对。少了个奶娘,最该知会的就是许娘子,中午的时候,陆云蓁趁璋哥儿午睡,将此事告知了许娘子。许娘子还为陈娘子求情,说夜里累,起晚一些也是常事,不必计较。
陆云蓁发现许娘子性子是真软,说是好脾气,可内里有些傻,别人欺负到了头上还不知道。
这样的性子陆云蓁是不喜的,许娘子也不想想,陈娘子这般偷懒,最后是对照顾璋哥儿不尽心。一个做奶娘的,不尽心做事,许娘子还为她遮掩。不过好在许娘子老实,身边又有崔如英在,不会因为心软犯大错。
崔如英下午睡了一觉,醒的时候李嬷嬷跟她说,陆云蓁请她过去说话。
洗了脸,把头发重新梳了,崔如英这才过去。陆云蓁披了衣裳,在贵妃榻上坐着,脸上带着淡笑,对崔如英道:“今儿的事还多亏了你,吓坏了吧,尝尝点心好不好吃。”
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恐怕早吓哭了,崔如英还能分辩几句,也是不同寻常。
崔如英摇了摇头,“就怕给三娘子添麻烦。”陆云蓁:“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若一直由着她这般猖狂,那才是大麻烦。”
本来也担心着,这是大房介绍来的人,如今赶出去也是大房面上无光。
崔如英点了点头,来做奶娘,照顾好小公子就是该做的,没尽好本分,被赶出去也是没办法的事。她问道:“那还会再寻奶娘吗?”
陆云蓁:“总得再找一个轮换着来,不然你娘一个人,也顶不住。”
大户人家照料孩子精细,万一许娘子有个头疼脑热,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崔如英:“三娘子说得也对,早点找到,也省着你一直为这些事操心。”
陆云蓁都是把这些事交给锦月李嬷嬷她们,自己费不了太多心思的,总之这事儿也算过去了,她现在心里畅快着呢。
本来她也想见崔如英一面,早上看她一个人被拽过来,又有陈娘子在,也没细问什么,这回家一趟就是好几日,她问道:“你呢,回家一趟,家里一切可好?”崔如英实话实说,“现在早上生意很稳当,一天能卖出十二屉呢,就是白日我爹和大哥闲着,所以琢磨着下午在家中煎包子,去城东卖生煎。三娘子想尝尝不?我做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