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
看见秋山优的身影，也就完整看到了女孩从出拳到跑出小巷的全过程。及川彻是少数挤到前排,可以猫着腰悄悄观察小巷中情况的人之一。他的位置不错，能没人告诉他,这个计划中秋山优需要跑起来。
在看到女孩奔跑的一瞬间，及川彻心脏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冲进去，却被守候在巷口的石井前辈给拦住了。
"再等一等。"石井前辈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及川急切地想解释，小优有腿伤，她跑不过那些人，她会很危险，不论如何也不该将优放到那种场合逼迫她奔跑，但--
"我比你更清楚她的身体，"石井遥回过头看他，指了指手机，"而且，优并没有求援。“相信她。”
这句话堵得他无法再向前。
石井遥明显清楚优的腿伤，他在看到及川反应的那一刻就判断出了及川焦急的原因。及川不了解石井前辈和优的关系，他只知道二人算朋友，但联系也并不密切，不像是经常跟优一起吃午饭的小林里奈，也不像是偶尔和优出去玩，已经升格成优男朋友的西谷。他以为自己跟优已经算得上熟悉了，但现在，眼前的人比他知道得更多。还做出了与他并不相同的判断。
方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可仅仅是几句话的交锋与冲突，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挫败。掌控现场的是石井前辈，及川没办法不听命令。至少他觉得，如果优真的遇到危险，对至是欣赏。
石井遥并不介意优所选择的、更为疼痛，也更为艰难的道路。或许，他对此的态度甚像是印证石井前辈刚刚的话语一样。优在跑步的途中脱掉了鞋子，将小皮鞋作为武器，狠狠甩到了身后人的脸上。这条巷子本来就很窄，为首的两人因为秋山优的干扰减缓了步伐，她便趁机和那些人拉开了距离，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头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就想动手了...不过最终，他仍然按照之前说的那样，相信她。石井遥也一样，一直在看着她，甚至有过几番犹豫，到底应不应该直接进去。在优回冷漠的、坚定的信任。
会感受到疼痛。
及川也希望自己可以这样，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清楚，哪怕可以成功逃脱，她也依然在优一步跨越，冲破交界之际，及川彻依靠自己的选择，依靠他当下的情绪，做出了稍有冒犯的举动。他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臂，牢牢地将她留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护住。还细心地为她挡住了刺眼的光线。
及川彻看着眼前的女孩。秋山优因为骤然的光亮而眯着眼睛，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面颊因为奔跑而泛红，额前的发丝被汗液黏在皮肤上。待到缓过光线的变换，睁开眼，女孩眸中是尚未消退的欣喜与兴奋，闪烁着夺目的光。小优啊.......
他听见有什么在回响。
这是秋山优不再沉寂的，鲜活的生命，是她本该有的模样。秋山优并不是什么想要保持安静，想要站在原地的木偶人。及川彻想起夜游的那天，翻越围墙的女孩助跑了几步，只靠一条右腿蹬地，也能跳跃得很高。
她天生就适合奔跑与跳跃。
但及川彻知道，在不久之后，她仍然是要回归现实的。现实中的秋山优，没有奔跑和跳跃的资格。
独属于秋山优的奢侈与任性，都是她想触及的，对于旁人来说唾手可得的....这种事情来不了太多次，她无法坚持住。淋雨也好，奔跑也好，高高跃起也好，都是平常。
石井遥对此的态度是放任。他认为秋山优可以把握好自己，他觉得应该放纵优的任性，应该允许优偶尔对自己的苛待，应该任由优忍耐着疼痛，去追寻那一点本不存在的自由但及川彻不想这样。
放在了右腿上，左腿不敢用力。这边是一时任性所带来的后果。或许是自己太心软了。及川彻扶着优，帮她穿好鞋子，陪她慢慢走。女孩的重心彻底更为漫长，更为蚀骨的疼痛。
他在意她的疼痛。无法忽略，无法对此视而不见。所以，他也无法赞同优与石井前辈的选择。就像在之前的雨天，他对秋山优伸出的手一一一向乐于助人的及川前辈做不到袖手观。
*
大家都是很文明，很友善的人，解决问题需要的不只是拳头。没有一个身上是完全干净的。不过在场的人都很知道分寸，没有做得太过分。当然，该打的已经在不久前短暂的混乱中见缝插针地打完了，现在趴在地上的人，就虽然优私心还是想再让那些家伙记得更清楚一点，但她也知道，假如自己这边的人也成为了霸凌者，一切就本末倒置了。所以，比起在身体上去威胁，经过讨论后，大家采取了更加有效，也更加文雅和善的方案。
找家长。
通过一些或威胁或强迫的非法手段获取到了他们每一位的家长的联系方式，也顺便记下了某几个人的老师。真琴还给那些家伙看了拍摄到的霸凌视频，每一个人的脸都清清楚，最后当着他们的面把视频群发备份。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有了把柄在手，江原同学也就有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