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闻言，整个变得有些呆愣，眼眶也微微犯了红。
莫芸姚见状，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他勉强挤出笑容，将眼眶中的泪花憋回去，“我就是在想，若当年我爹娘能遇到您这样的大夫，或许就不会死了。”
“在六岁时，我爹生了一场大病，周围大夫不愿意赊账看诊，不到三个月就病死，我娘接受不了，后面也抑郁而终。”
话比较简短，但那场经历却无比漫长。
虽然那时候他年纪小，但记得很深刻。
三个月的时间仿佛是过了好几年，周围邻居亲戚没有谁愿意借出一文钱，避他们如蛇蝎。
他每天看着娘亲用板车拖着父亲四处求医，哪怕磕头祈求都无济于事，已经记不清下跪过多少次，磕过多少头。
为了能够博得同情，他也会跟着跪地磕头，但人情淡薄，连亲舅舅都不会同情半分。
冬季寒冷，父亲病情急剧恶化，最后半个月直接是无法进食，只能勉强喝点水。
莫芸姚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老沉了，是因为经历的太多，“别难过，你爹娘在天之灵看见你那么优秀，定然会很欣慰。”
茯苓淡笑道：“那时候的愿望是能遇到一个好人帮助我父亲，他们去世后我才知道，很多事只能靠自己。”
“后来我就想着能够学医，在医馆门口跪着求收留，掌柜的为了打发我离开，就说可以去圣医堂，不曾想我真的进了圣医堂。”
莫芸姚闻言，笑着夸赞道：“那说明圣医堂的人有眼光，知道你天赋异禀。”
茯苓脸上路i出笑容，“其实我刚进去就是当下人，就做端茶递水的事，闲暇时就认真的学认药材，师兄们都会细心的告诉。”
“后来墨门主见我有些天资，于是就让我开始正式跟着其他师兄一起学，可是……可是不管现在医术是好是差，也热没有办法让别娘回来。”
说道后面时，眼神变得有些落寞。
他是因为爹不治而亡学的医，可是学好后却办法回到过去给爹治病。
莫芸姚看出他的情绪低落，出言安慰道：“向前看，你爹娘在天上看着你有出息，肯定会很高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简单收拾一下，回圣医堂给太后配制药。”
茯苓拉回思绪，“好。”
一个时辰后，她回到鑫辰阁将所需药材从空间拿出，随后让茯苓一起在药房帮着打下手。
两人除了用膳时间，都泡在药房中。
……
姚记药房。
苏灵烟走到柜台前，低调点拿出碎银放在桌上，“掌柜的，拿两瓶金创药，普通的。”
“好。”掌柜拿了两瓶普通的金创药给她，“姑娘还要其他的吗？”
她摇了摇头，将金创药收好后就低垂着头走出药房。
在她身影走了一段距离后，一抹身影立马紧跟而去。
不久后，苏灵烟回到了阴暗的屋里。
“回来了就快来换药，先上点麻醉散。”贾壬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带着命令语气。
苏灵烟走了过去，冷漠道：“没有麻醉散，只能自己忍着些。”
没有麻醉散？
此话让贾壬脸色瞬间一沉，咬牙冷声低骂道：“贱人，你是故意不买麻醉散的吧？你是想疼死我！”
她的确是巴不得他疼死，但现在他还有利用价值，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照顾。
“你误会了。”苏灵烟立马换作温柔的嘴脸，柔声细语的解释，“你也知道麻醉散很贵，这金创药也是上等的，那点儿碎银根本不够。”
麻醉散的确不便宜，普通人家受伤都不舍得用。
贾壬脸色仍然阴沉，忍不住斥责埋怨，“都怪你给的假消息，不然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模样，当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肯定莫芸姚坐在圣医堂，我才大着胆子去的！”
“这一次不仅没能得到千两赏银，还倒赔一百两，屁股开了花，丢尽颜面，圣医堂那帮狗东西，肯定在背后嘲讽我，这都是你的错！”
面对他的职责斥骂，苏灵烟选择嬷嬷忍住，还好脾气的安抚，“是我的错，下次不会有这种事了。”
贾壬对她的态度很受用，渐渐也没了什么脾气，就去气不过在圣医堂丢人现眼。
夜里。
西城小宅院。
凌二出现在夜瑾寒房中，“启禀主子，我们的人疑似发现了青暖的踪迹，但还没有完全确定是不是她，凌三跟凌四在近处盯着。”
夜瑾寒闻言，眸色微微眯起，“在哪儿？”
凌二：“她在姚记药铺去了一趟，随后朝着西南方向最偏的贫民区而去。”
夜瑾寒：“继续观察，看看与什么人来往？”
该死的女人，这一次终于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