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院外,朱八戒趴在门框上,脑袋一探一缩,犹豫着要不要往里边瞧上一眼。
“哎呀,想那么多作甚,”他心一横脚一跺,立刻探头朝前方张望,令他失望的是,没有想象中的场景出现,整座后宫冷冷清清,没有半道人影。
朱八戒缩回身子,呢喃道:“果然没那么好见……”
这时,他忽然感觉有道阴影遮挡在他身后,还有一道悦耳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天蓬,好久不见。”
朱八戒身躯一颤,脖子似乎都有些僵化,像是机械般缓缓向后转动,他此时此刻度秒如年,明知道那日思夜想的倩影就在身后,但他根本做不到立刻回头,心中那道齿轮慢慢停止转动,他的头也忽然间顿住。
“好久不见。”朱八戒感觉天空要下雨了,眼前泛起朦胧的水雾。
身后没有回应。
片刻后,朱八戒顺着门框滑落在地,泪水夺眶而出,他鼓足勇气回头一看,后宫前与院落里一样冷清,就连半个人都见不到,他藏双手撑地,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握紧拳头,独自嚎啕大哭起来。
和其他三人相比,敖烈的经历略显普通,他不是在和某处宫殿的守卫对线,就是在招惹下一个守卫的路上。
要不说还是世家弟子会结交人脉呢,短短一个时辰不到,敖家三公子就把近半座皇宫的守卫全得罪了个遍。
“气死本公子了,”哪怕理亏,敖烈也有小脾气要发,“不就是想去养心殿看看吗?不就是想进御膳房吃两口吗?不就是想问问太极宫在哪儿吗?为啥对我恶意这么大?”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整个人差点撞在一根柱子上。
敖烈抬眼望去,一根朱红色的柱子直入云霄,其上还雕刻着祥龙云凤,气势恢宏。
再往它后面看,一座比周围要辉煌十倍的宫殿映入敖烈眼中,令他埋藏在心底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他仔细往上看去,一块跟他等身高的牌匾横挂在门上,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乾清宫”在牌匾上活灵活现。
敖烈环顾周围,发现大门口无一人看守,于是便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大殿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桌案边上,手持狼毫毛笔,批改着摞成小山的奏折。
突然,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奏折,迟迟没有落笔,嘟囔道:“程咬金这是什么意思?西天取经团?当国公压力这么大吗?”
敖烈再怎么傻,也猜到这位老者正是当朝皇上的生父,太上皇李渊。
“谁?”李渊猛地抬头,口中发出如同猛虎般的低吼,他虽然年老体衰,但一身武艺仍在,而且身居高位,自然少不了浑身杀气。
这一声惊得敖烈连退几步,整个人从柱子后现身,彻底暴露在李渊眼前。
“朕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无名小贼,没想到是敖家三少爷?”李渊似笑非笑,合上桌上的那卷奏折。
“草民叩见太上皇,”敖烈还是懂点规矩的,“我已经被赶出家门了,不能算是少爷。”
“坐下说话。”
“草民站着就好。”
“坐下说。”
“草民站。”
“坐下。”
“草民。”
“坐!”李渊的声音带上了点不耐烦。
敖烈下意识道:“草……”
他见到李渊那骇人的目光,瞬间反应过来,连忙补救道:“草民罪该万死。”
“何必万死,”李渊挺直腰板,身体微微后仰,“一死足矣。”
“太上皇!发发慈悲吧,我上有八十岁糟糠之妻,下有六岁蹒跚老母,草民罪不至死啊,皇上!”
听到最后那个“皇上”二字,面色本来还阴沉如水的李渊,脸上瞬间化冰,露出如沐春风般的和蔼笑意:“是不是担心,今晚宴请你们,是朕图谋不轨?放心,朕还没糊涂到和陆判这种小人合作。”
敖烈不知道为什么李渊突然说这些,却也松了口气:“太上皇英明!”
李渊脸色恢复成冰山般的冷峻:“退下吧。”
“草民告退。”敖烈一边寻思这太上皇又抽什么风,一边小心翼翼地退出大殿。
等他走后,李渊微微叹了口气,喃喃道:“还以为,来了个知己的,朕可真是老咯。”
时间一晃来到傍晚,今天的御膳房格外热闹,太上皇退居太极宫后,还是第一次举办宴会,这让李世民不得不重视起来。
一道道精美的佳肴和几坛陈年御酒,被侍卫们一道接一道的送入太极宫内。
大殿里,李渊不顾形象地用手背擦了擦嘴,随即又拿起一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忘招呼道:“你们吃,你们也吃……”
凌凡看着刚上齐就只剩一半的饭菜,突然有些心累,刚抬手想去夹块鸡肉,又被朱八戒抢先放入嘴中,还笑呵呵催促道:“吃啊,快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