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些水,安排一人值班,两个小时一换,孙大山值头班,我第二班,其余人轮着来就行了。
大概安排好之后,我们便就地睡起了大觉。
我裹紧衣服,靠着墙壁角落便打起盹来。
结果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被肩膀上人面疮上的刺痛惊醒。
人面疮疼了一阵,渐渐平复,我刚要继续睡觉,却发现孙大山缓缓起身,朝塔外走去。
我还以为他要去撒尿,便想叫住他一起去。
不等我开口,一只手就捂住了我嘴巴。
“嘘· · · ”
我回头一看,师父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对着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点点头,师父将手放下。
“怎么了师父?”
“动作小点,跟我出来。”
师父神色不善,阴沉着脸,很是严肃。
我和师父一前一后出了古塔,悄悄跟在孙大山后面。
为了不被发现,我们没有打手电,也不敢离的太近。
古塔外是一条凌空回廊,架在山缝之间,上有青瓦盖顶,宽有三丈,通往另一头的石窟当中。
“吱吱~”
我口袋里一阵骚乱,低头看去,只见火鼠缩在我口袋里,神色有些慌张,两只小眼睛光芒闪烁。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这地下有什么更要命的东西,能把火鼠惊着。
大约走了两分钟,孙大山身形一顿,在回廊中央停下脚步。
师父抬起左手,示意我停下。
我们俩侧身半藏在柱子后面,往孙大山所站的位置偷眼观瞧。
地下没有半分光亮,即便我和师父眼力过人,在这种环境下能见度依然有限。
我只能隐约看见孙大山面前的黑暗处似乎站着个什么东西,身量不大,和女人半蹲着的个头差不多,五官根本看不见,只是模糊一个轮廓。
黑暗中,孙大山嘴里絮絮叨叨,半是咳痰,半是干呕的说着什么。
“师父,孙大山这是中邪了?”
我悄声问道。
孙大山的行踪诡异,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被什么东西迷了。
“小子,没发现吗,孙大山从井里出来之后,他的影子就不见了。”
师父这句话让我毛骨悚然,一路之上变故频出,我哪里有闲工夫关注这些。
可如果真的如师父所说,孙大山从井里出来之后就没了影子。
那难不成我救上来的压根不是孙大山,而是救了那八卦井中的邪祟?
孙大山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好像是跟那东西商量好了,达成了共识,双方都渐渐冷静下来。
“师父,您没看错吧?”
地下光线昏暗,手电乱照,师父可能走了眼也说不定。
“不会的,我盯了一路。”
师父话音刚落,我口袋里的火鼠便“吱吱”的叫了一大声,声音夹杂着几分惊恐。
我被火鼠的叫声一惊,连忙低头示意它不要乱叫。
结果我刚一抬头,便看见原本背对着我们的孙大山不知何时不见了。
人呢!?
我心头一颤,这个环境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我们草木皆兵。
更何况一个正常人,绝不可能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从柱子后现身,往前走了数步,孙大山的确不见了。
“这· · · · 师父?”
我这时才想起师父怎的没了动静。
结果一回头,却见背后连根毛都没有了,方才站在我身边的师父不见了。
“中计了!”
我就是傻子也发现不对了,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我被鬼迷心窍,还是别人中了招。
正当此时,我耳听背后风声不对,心知来者不善,怕是阎王点卯,不待风声逼近,我连忙掏出五雷令,口念“役符咒”。
“赤天之威,电扫风驰,律令大神,手执针锤,游行三界,日月藏辉,星昏斗暗,鬼哭神悲,铁轮文戟,山岳倾摧,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我抡起胳膊朝后砸去。
那东西知道厉害,嗖的一下躲过攻击,身形一闪,窜上了回廊边的雕花栏杆上。
我定睛看去,只见栏杆上蹲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上下血淋淋的,还有丝丝缕缕的肉丝垂下,活像个被剥了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