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百里轻姑娘救了他,姑娘一胳膊肘一顶就把燕然推到了一边,然后她伸出小手,在方桌的桌子腿内侧一按……
“咔”的一声。
桌子的侧面弹出了一个小抽屉,燕然赫然发现里边装着一件东西,是一个小小的账册。
原来这桌子里边,还有一个暗格!燕然见了之后,不禁暗自吃惊……
百里姑娘翻了一下账册,顺手就把它丢给了钱戏,钱戏一看之下,却是大喜过望!
这本账册上记录的,全是日期和收受礼物的清单,他只要照着这上面一项一项的寻找核对,就不怕有什么遗漏了。
钱戏索性每查点核对一样,就用指甲在账册上相对的物品上划一下。
就这样大家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找出来,打包装箱好了。
“给这家人留下一千两银子过日子,”燕然接过账册,一边翻一边向钱戏说道:
“大概相当于毕从则五年的俸禄,算是便宜他家属了。”
“大人宽厚!”钱戏听了之后,也是笑嘻嘻点头答应。
“收拾好了以后咱们就撤……这项是怎么回事?”
当燕然下令之后,他忽然发现那册子后面记录的一项上面,却没有钱戏的指甲划痕。
钱戏接过账册看了一眼,纳闷地说道:“上面说用旧衣十件,换鸡头米三升……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有脑子没有?”燕然接过账册,笑着在钱戏的头上敲了一下。
“这上面记的除了金子就是银子,全都是毕从则贪墨的赃款,好端端地用旧衣服换鸡头米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往上写?”
“这明显就是隐语啊……对了鸡头米是什么?”
燕然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百里姑娘却瞪了他一眼:“那是一种南方的吃食,我们江浙一带常有,是水里结的果子,也叫芡实。”
“哦……长什么样?”燕然一边问一边心想:
听说古代官员收受金银的时候,他们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通常都把黄金白银,叫成黄米和白米……
所以要是知道这鸡头米长什么样,大概也能猜出毕从则记下来的是什么宝物!
这边百里轻姑娘正在想着,怎么跟燕然形容鸡头米的模样,燕然却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我记得有首诗里面写了什么新剥鸡头肉……那是不是就是这个鸡头米?”
“没错,”百里姑娘听见这话立刻就点了点头,奇怪的是姑娘的俏脸却“唰”的一下红了。
这百里姑娘平时的性子干脆爽利,燕然这才发现她娇羞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只见她皱眉道:“那句诗说的就是鸡头米,不过这是泼皮说的脏话,小侯爷不可再说了。”
“哦?”燕然闻言,心里反而越发有些好奇。
他心说这鸡头米的模样,我倒是必须要搞清楚!
却见百里轻姑娘转过身,给了燕然一个后背,略带羞恼道:
“在这个季节,汴京街上就有卖鸡头米的,明儿小侯爷自己买些看看便知,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哦!好!”燕然闻言,连忙点头答应。
可他终究还是不死心,亲自带着人前庭后院的整个走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三升鸡头米……
前面庭院假山,中间三进房屋,后面院子花园……燕然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跟在他后边的百里轻和蒋家兄弟见状,也是颇为无奈。
他们心说:我们仨人可是专门干这个的,都已经把里外给翻遍了!
小侯爷这样的二把刀,要是还能发现什么遗漏的财宝,那才是活见鬼了!
等到燕然找来找去没找到,他也只好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他站在后院的窗台下,面前是一个小小的菜园……蔬菜居然长得很不错。
燕然感慨地想道,看来那毕从则在当官之前,也是个农家出身的子弟。
因此他才会在院子里种了这些菜,留着自家吃。
想当年他可能也是寒窗苦读,铁砚磨穿才考上科举,当了这个官的。
却没想到这毕从则,终究还是被钱财权势所染,最终变成了这种模样!
燕然慨然长叹了一声,从蔬瓜菜豆芜菁茄子中走过,还在一个大南瓜上顺便踢了一脚。
看到他这手脚不老实的样子,红袖姐姐不由得心中好笑。
之后众人照着燕然的吩咐,给毕从则家中老小留下了一千两银子,然后将所有的赃银统统打包带走!
……
等到他们回到家,燕然谢过了蒋家兄弟,将他们安置在侯府里住下,没让他们回去。
然后燕然看着账册上,钱戏回来后标注的物品价格,还有最后汇总的钱数……
各种财物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