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时刻,汴京城内,威远节度使府。
朱勔那个发面馒头一样的胖儿子朱汝翼,正和燕然的堂弟燕深,一起仰天哈哈大笑!
朱汝翼笑完了之后,咬着牙眉飞色舞道:“这回那个燕然算是完了……他府里那票美人,我是稳稳的到手!”
“没错,”燕深在旁边笑着奉承道:“老大人刚刚从运河上来信说,已经接到了朱大哥写去的信件。”
“他让军校来汴京传令,把燕然那小子调出京城,再到运河边上收拾他。”
“想来以老大人的手腕权柄,捏死他岂不和捏死个臭虫一般容易?”
“死了活该啊!”那朱汝翼也眉毛一扬道:“谁让他敢对我不敬,还当街折我的面子?”
“你放心老弟,弄死他之后,我就帮你把那个武威侯弄到手,到时候你也是侯爷了,你就等着威风八面吧!”
“大哥瞧您说的,我就算是成了侯爷,那不也得给您牵马坠镫?哈哈哈!”
这俩人说完又是一通笑,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狂傲!
……
当惊鸿和紫霄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惊鸿惊讶地问道:“若是天河引那边,应奉局发现少了一个官员,怀疑到小侯爷怎么办?”
紫霄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看你,平日里跟他没完没了地斗嘴,私下里还却还这般担心小侯爷。”
“你怎么不想想,那个吴疯狗被杀之前,都已经喝成什么样了?那显然是个见酒没命的家伙。”
“因此就算他失踪了三两日,想来也不打紧。总归那些官员们都会觉得,他是在哪里吃多了酒,醉倒了睡大觉呢!”
“或是直接醉死在哪里也有可能……反正是几天后才会发现就是了。”
“哦……”惊鸿闻言,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
此刻就在武威侯府中,那个孩子米粥……现在应该叫陈舟了,彻底洗了个澡后,换上了新衣服。
洗干净之后,这孩子倒是眉清目秀,双眼之间也甚是灵动。
他看着窗外侯府的花园房舍,心里依然有些七上八下。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今后就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而那位康康康小师妹,明鸿帮她换上新衣服之后,又给她梳好了辫子。
小丫头用手摸着身上丝绸刺绣的衣服,觉得手掌上的毛刺和老茧,直刮衣裳上的丝线……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手,生怕把新衣服给弄坏了……她的表情,十足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
……
另一边,吏部尚书苏大人家里。
那位和燕然退了婚的苏青莲姑娘,见到父亲从庭院里都走过去了,却又缓步踱了回来。
“怎么了?”苏姑娘向着父亲问道。
那位尚书苏大人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个燕然,怕是要倒霉!”
“为什么?”苏青莲一听,便是脸上变色。
苏大人轻轻叹了一声道:“今日我听说,小蔡相公给他派了差事,同时朱勔大人又让他出城去担任护卫。”
“这么一来,两个差事两头堵,燕然只怕是哪边也惹不起。此时他分身乏术,也不知道奔哪头去了?”
“听说不久前,他还和朱勔大人的儿子,那个净街虎朱汝翼交恶,看来这回燕然的处境,很是危险哪!”
“女儿你可算去了一块心病了吧?这个难关他过不去,那小子再也不能在你眼前晃荡了。”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
没想到苏青莲闻言,却低下头良久之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我听说燕然前些日子出生入死,破了悬空楼一案,使得整个武德司都被升为六品衙门。”
“他立下不世之功,却也弄得一身是伤,因此他身上的官位权柄、荣耀富贵,都是拿命拼回来的。”
苏尚书听着女儿的话,似乎并没有贬低燕然的意思,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却见苏青莲幽幽叹了一声道:“这些天来,女儿也想通了。”
“之前我嫌弃他,是因为他庸碌无为,但是退婚之后他却一飞冲天,机敏果敢,勇不可挡!”
“如今他的名声在汴京城内无人不知,可是我退婚的时候,他又是什么样子?”
“现在想起来,这恐怕是天意……”青莲又叹了口气说道:
“那燕然就像是等着我退完了婚,他才一鸣惊人似的!”
“所以女儿不该恨她,只不过是我没福罢了。”
苏青莲想了想正色道:“仔细算来,燕然横竖对咱们家有恩,女儿之前对燕然幸灾乐祸,确实是不应该。”
“所以我是真没那个福气,从今以后也不做那个念想,只是咱们苏家却不可平白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