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祁帅出院了。
他再一次的重建光明。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很高兴,反而觉得很悲伤。
一直待在家里的陆霆骁第一次走出家门,就是为了祁帅。
他很是认真的看着祁帅的眼睛,沙哑的问道:“还好用吗?”
“很好用。”祁帅知道。陆霆骁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安宁。“这个世界很美好,很绚烂,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陆霆骁目不转睛的看着祁帅的眼睛,连自己落泪了都不知道。
“大哥。”陆语涵心疼不已的为大哥擦拭眼泪,之后也跟着哭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这样了。自从大嫂走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很让人陌生。”
“我没变。”陆霆骁缓缓地挽起嘴角,却根本没有一点点的灵魂感。“从前的我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在遇见你们的大嫂之后才做出的改变。”
“你……”
“现在你们的大嫂走了,我又回归到了从前的我。”陆霆骁说道这里嘴角向下。“出院就好,眼睛没问题就好。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祁帅看着陆霆骁走远的背影,心,很难受。“我是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即便没有你,大嫂也会做出这样
的抉择的。”陆语涵打从心底里敬佩大嫂的选择。“我没什么可回报他们的。所以,我打算等你再恢复一段时间,然后陪我来医院做一个遗体捐献吧。”
“你……”
“我没生病。”陆语涵知道,突然之间说这样的话可能会让人觉得心里不安。“我就是觉得,提前为自己考虑好也挺好的,是不是。”
“我陪你一起。”祁帅想了想,忽然释然的笑了。“这种奉献的事情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去,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好,你我们就来一个情侣款。”陆语涵说着说着眼泪便出来了,之后,强行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不过,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女儿们这样的事情了,我怕她们接受不了会害怕。”
“等她们以后长大再告诉。”祁帅其实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如果现在跟她们说的话,可能不会被同意吧。”
——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的夜里。
陆霆骁一个人拎着一个行李箱,走了。
他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只有陆屿看见了,至于其余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爸。”陆屿看着父亲的身影,心情很是复杂。“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陆霆骁转过身来,声音沙哑。“这里太过于喧哗,我跟你妈妈都不喜欢这里。”
“可是,如果你走了,弟弟怎么办,”陆屿不希望爸爸就这样走了,如果连他都走了,那这个家,还像家吗?
“你知道你妈妈一直都在为这个家奉献。”陆霆骁忽而笑了,却笑的那么令人心疼。“所以导致她很多想要做的事情都没能去做。时间,大部分都留给了这个家里。”
“我知道。”
“所以我现在要去做你妈妈没有做完的事情。”陆霆骁说道这里眼神拜托的看着他。“你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弟弟吗?”
“我暂时可以。”陆屿不知道父亲所说的到底是多久。“明年我就要重新回归学校。到时候你会回来吗?”
“或许。”陆霆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但你放心,如果我不回来,家里人也会照顾好小笙儿。不需要我担心,也不需要你担心。”
“你会给我打电话吗?”陆屿知道,父亲这一走,可能要走很久。“会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心情好的时候会告诉。”陆霆骁说完这话,重新拎着行李箱,朝着门外走去。“
家里,交给你了。”
“爸!”陆屿几个快步追了出去,之后拦在父亲面前,胸口剧烈起伏。“妈妈留给你的那几封信,你有看过吗?”
“还没看。”陆霆骁说着拍了拍心口处的位置,告诉他。“这里,不让我看。”
“那你有带吗?”
“带了。”陆霆骁忽然发现儿子似乎长大了也变得开始啰嗦起来。“从前你可是个有自闭症的孩子。但是你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从前的样子了。”
“是你跟妈妈把我从自闭的生活中带出来的。”陆屿提及妈妈,双手攥拳。“我知道妈妈的离开对于你来说打击很大,让你接受不了。但是……你还有家人,我希望你不要忘记。”
“我没觉得接受不了。”陆霆骁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哪怕现在的儿子已经跟自己一边高了。“其实在你妈妈生病被确诊之后,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我希望那一天可以晚一点到来,再晚一点。你明白吗?”
“可是你现在……”
“我现在这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