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没有臭不要脸的瞎凑热闹。
而是悠然走在后面,露出像被风抛起的气球那样。
……放松的笑容。
就像一个日久经年的稻草人看着他喜欢的麦田。
预感他有话要说,我就放慢速度,拉开热火朝天的三人组,直到落到他身边。
一起乘电梯。
五条悟:“一年级的大家很棒吧。”
我:“嗯。”
五条悟:“那要跟大家好好相处哦。”
“我一直在努力融入大家,倒是老师一直显得格格不入。”
上下灯光交错。他拉开半边眼罩,向耳畔吹入低醇私语。
童话般的浅长春花蓝流淌咫尺。
“给,发糖~”
“……”好幼稚。
把亮晶晶的硬糖捏入掌心。
但是。
看起来,他是真的很开心啊。
牵手的福利已经没有了,我也乐得轻松。
略过波澜不惊的午餐,五条悟宣布——
“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吧,老师要先带新同学去学校办完后续手续。”
“小夜,走了。”
刚到出口就看到低调豪华的商务车驶过来,我顺势敲敲驾驶窗,车窗缓慢移下来。
“伊地知先生,您好,又见面了。”
“你好星野桑,欢迎。”
对方拘谨地说。
仍旧一身正经的社畜打扮,满脸要老命的紧张。
车里空间原本挺宽敞,只是塞进五条悟显得十分狭小。
“很在意悠仁?”
他毫无征兆地问,语气中充满关怀。
只是就餐时由“乐队”的话题自然延伸到“发色”,我就捧场地提了一句时下流行的“粉切黑”设定。
我可什么都没做哦,情报全部都是大家主动透露的。
“嗯,虎杖悠仁是两面宿傩的容器,令人吃惊。”
“虎杖悠仁之于宿傩是巧合吗?不,因为人生不是电影。小夜的话,一定会这么认为吧。”
拿我的话术挤兑我,有点不爽。
我平静地解释:“只是觉得人类的诅咒还真是顽强啊,千年前的诅咒在虎杖同学身上复活,太不可思议了。”
“虎杖同学莫非就是传说中,被光选中的人吗?”
“你嫉妒了吗?”
他忍不住笑起来。
等他笑声停了,我才继续说。
“虽然不太搞得懂特级的概念,不过虎杖同学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以后,立即被死刑了,只是五条老师从中周旋,才改成死缓……”
“那么五条老师这样随意把虎杖同学放在外面合适吗?”
没法看到眼睛,白毛男子的声音轻浮一如往日。
“有惠和野蔷薇看着呢。”
过线了。
这是坟头蹦迪吧。
可见这位随心所欲的五条悟根本没打算认真监管,这是打算无限放海的节奏了吧。
我有点好奇,两面宿傩的安全锁是五条悟,那五条悟的安全锁是什么呢?这个人有弱点吗?
“我一直觉得,一个成熟完善的程序,应该具有纠错的监管机制,咒术界的处理方式,却好像还在封建社会。”
“不管怎么说,虎杖同学也是活生生的人,既然他可以保持清醒,就应该对他的危险性重新进行评估。其实只要他不继续吃手指,应该可以安全活很久吧。”
“悠仁的身体已经混入诅咒,成为诅咒的一部分,只要杀了悠仁,悠仁体内的宿傩也会死。咒术界的老人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稳定大于一切。”
“这样。”
穿过高架桥,在车流平稳穿梭,巨大城市仿佛隔离在外。
“与诅咒共存,这不是世上大部分人的常态吗?”
我望着窗外平静地说:“不被诅咒的人生,只有梦里才有吧。”
畏惧诅咒,利用诅咒,消灭诅咒。
在我看来,人们就在不断重复做着这样的事情。
“五条老师,你有弱点吗?”
“安心,会赢的。”
完全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啊,想要拥有聪明又可靠的同伴,把现在的咒术界进行重置,而且经过我观察,悠仁的身体很特殊,继续吃手指也可以压制住宿傩。”
这些是我和伊地知可以直接听到的话吗?不仅对我没有一点帮助,反而后患无穷。
请不要擅自把我收纳进你的派系里,我们没那么熟。
“伊地知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凑近前座靠椅,难得真心实意地求教:“莫非,那个五条老师人缘很好吗?”
“呃、这个,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