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去知过堂再领了板子,出了知过堂,已是自己站不得了。玉麒和玉麟小心翼翼地搀着他想回喜悦居,小卿却摇头道:“还是先去五叔的院子里谢罚吧。”
玉麒知道老大的脾气,受罚得狠了,总是要闹一闹的,可是老大您也不能闹到五叔的院子去吧,那可是五叔啊。
小卿看玉麒的样子就知道他想什么,他轻叹了口气,觉得五叔确实惹不得,回房去算了。
玉麒已经是做好了被师兄挑剔的心里准备,哪只小卿竟只是挥了挥手,道:“回喜悦居吧。”
小卿趴在床上,忍着痛,由着玉麒和玉麟帮他处治伤口。
“去吩咐小莫进来吧。”小卿蹙着眉头道。
虽然小卿什么也没说,但也是挑剔玉麒和玉麟伺候不周的意思了。
小莫进来时,浩威也跟了进来,却未敢入内,只在门侧跪了,小莫走到小卿床头,跪下,谢老大轻责。
小卿睁开眼睛看看小莫:“今儿也委屈你了,去歇着吧。”
小莫难得师兄会对自己道一声委屈,心里本来是有的委屈也跑光了。
“小莫服侍师兄吧。”小莫站起来,腿有点瘸儿,跪在青石上两个多时辰了,膝盖上早都青紫一片了,况且他身上的伤,还未来得及上药。
“浩威过来帮你小莫师叔上药。”小卿艰难地往床里面挪了挪:“你趴这儿吧。”
小莫觉得让侄儿帮着上药有些不好意思,他和浩威原本就交好,似兄弟一般,如今辈分清晰了,有时反倒有些尴尬。
“浩威以前常帮自己上药,他上药的手法定是比你玉麒师兄强些。”小卿略蹙眉道。
在一侧为小卿煮茶的玉麒只得应了一声:“是小弟服侍不周。”
浩威答应一声,已经起来走到桌案前,拿了紫莲露,又走到床前,屈膝跪下道:“徒儿不能为师父分忧,实在惭愧。徒儿一定尽心尽力帮小莫师叔上药,以求补过。”
小卿抬头对小莫苦笑道:“你瞧瞧,杨大哥教导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我这当师父的挨打了,他这当徒弟的也觉得惭愧呢。”
小卿确实是心里委屈,又不好说,才和小莫说笑一句,哪知却吓得浩威忙叩首道:“是浩威多嘴,浩威该罚。”
浩威说着,挺直了腰,用没拿着紫莲露的那只手,“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接着又准备反手再打自己脸颊的另一侧,小卿已经叹气道:“快停了。”
“是。”浩威停下手,低垂了头,恭谨地等待小卿的命令。
“为师只是一句玩笑话。”小卿对至今还是“哏啾啾”地浩威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小莫也觉得浩威自己打自己这一巴掌挨得冤,不过这按老以往的脾气来说,这一巴掌实在是挨得少了。
小莫趴在老大床边,由浩威上药。紫莲露涂上来,又是痛得一头的冷汗。好不容易整饬干净了,玉麒煮得第四壶茶终于是通过了小卿的首肯,小卿端了杯茶,让在一旁给师父、师叔打扇子的浩威也给小莫端一杯。
“玉麒,你去瞧瞧燕月去。”小卿喝了茶,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燕月。
玉麒答应一声告退出去,小卿命浩威也退下去,香玉端了糕点进来,远远地福了礼,将果盘放在门口的八宝桌案上,就想告退下去。
小卿有些无语,合着你以为你家少爷我是长臂猿吗?
“搞点拿过来放这儿。”小卿冷声道,其实他不想说话,他就是张嘴说话都觉得屁股上针扎火燎地疼。
香玉不由腹诽,您说话会抻动伤势,吃糕点就不会吗?
“小莫晚上还未吃饭呢。”小卿训斥香玉,越来越没个眼力见了。
香玉这才恍然。小卿以往被打痛了,总要各种折腾的,香玉实在是怕了他家少爷了,果真是连小莫少爷还未吃饭的事情都忘记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卿少爷好像也未吃饭呢。
“我吃不下,你吃吧。”小卿侧趴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在他年轻俊逸的脸上投下一副美丽的剪影,看起来,要多清俊有多清俊,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师兄担心燕月师兄吗?”小莫含了一块糕点,轻声问。
“你燕月师兄扛打着呢。”小卿虽是这样说,还是有些担心了。今儿自己的脾气也太暴躁了,实在不该那样打燕月的。
“这蠢东西,我说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就敢回‘燕月无后,父母何知’了。”小卿提起来,还有些恨恨地:“这要是师父听见了,不仅他的皮难保,我的皮也不用要了。”
小莫轻叹了口气,他不敢说燕月师兄的不是,也理解老大生气的原因。燕月的母亲傅绮罗是师父堂亲的姐姐,燕月也是师父几次三番救回来的,况且燕月实际上还得算是坝上傅族九支的人,若是真得断了血脉,师父或是九支的人都不能容,老大自然无法交代。
“燕月师兄的脾气是执拗一些,却是深明事理的,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