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轻笑一声,任由白锦堂压在他身上。心上人在怀中的感觉,让庞统一下子将赶路的疲惫都忘却了。
“李夫人接来了?”白锦堂忍不住抬起头蹭了蹭庞统的脸颊。之前两人引为知己,两年不见也只是微微挂念;如今骤然点破了暧昧,便是一天不见也甚觉想念。
“已安排好歇下了。”白锦堂的主动让庞统格外受用。但他心中存着事,语气中便含着一二分的忧虑,“我与李夫人前来时在金华左近见到了一个人。”
借着月光,白锦堂发现庞统不止语气就连神色都有些奇怪,他不由得问道:“谁?”
“你的老熟人,不猜猜看?”
“也不知是美女佳人还是英俊侠客?”白锦堂玩笑道:“我的熟人可是遍布江湖,你这么说让我如何猜得出?”
庞统低头看他:“倒不是什么江湖少侠,不过是襄阳王府的世子罢了。”
白锦堂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是他。
自他在襄阳与赵航分别之后,年余不过偶有书信来往并不十分亲近。
庞统又接着道:“你莫非与世子也有什么约?”
“也不知是哪家的醋坛子倒了。”白锦堂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天地良心,我与世子这一年多都没见过一面,他去金华可不一定是为了寻我。”
庞统这才满意起来:“襄阳距金华千余里,也不知襄阳王世子去金华有什么事。”
白锦堂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反问道:“你两年不曾赴约,怎的却连我与世子相识都知晓?”
一时说漏了嘴的庞统:“……”
果然情爱这种事,不论是谁碰到了都会凭空添上十分迷惘。
庞统清了清嗓子,略低下头轻声道:“不过是聊以慰藉以解相思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晰非常。白锦堂本想笑话他蓄谋良久,但调侃的话到底被软软涨涨的心情淹没了。
白锦堂忍不住抬起头凑上去。
唇齿交融耳鬓厮磨,人生一大趣,古人诚不欺我。
两人轻喘着气分了开来,四目含情对视了一眼。白锦堂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将紧紧贴合在庞统身上的身体退开了些。
然后他想了个绝妙的借口:“咱们该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八贤王。”
八贤王卧房门口,杨姓的侍卫统领正在那里守着。
杨侍卫见了白锦堂与他身后的庞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庞兄。”
“杨兄,请通报一声,我们找赵先生有些事。”
“先生恰好有空,庞兄请。”
“多谢杨兄。”
其间白锦堂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端着一张精致的脸目不斜视的看着房门,待得杨侍卫说可以进去,才松开了庞统的手先一步推门而入。
庞统摇摇头失笑出声,对着杨侍卫道:“他就是这个性子,还请杨兄多多包涵。”
“不敢。”杨侍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锦堂的背影,“这样的性子,日后有你受的了。”
庞统抬眼看他,嘴角含笑:“某甘之如饴,多谢杨兄挂怀。”
说罢也不管杨侍卫的神色,径直进了屋中。
“庞侍卫,你确定见到的是襄阳王世子?”
庞统点头应是。八贤王斟酌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含忧虑的让身边的仆从送了白锦堂庞统二人出门。
门外杨侍卫仍站着。
“庞兄,我方才听到……”杨侍卫顿了顿,他也是练武之人,方才房间中几人的交谈几乎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此时便拦住了准备离开的庞、白二人。
他接到庞统的眼神,就收了还未出口的话。神色凝重起来。
庞统对杨侍卫抱了抱拳:“辛苦杨兄了。”
夏日晚间的阴凉并没给几人带来舒爽,反而添了几分凝重。
如今官家病重,各路藩王理应上京,襄阳王世子在这个关键时刻反而前往金华不知是否有所图。
要知继位可能性最大的八贤王世子刚刚离开金华。
待走的远了些,白锦堂忍不住问道:“我看你对杨侍卫的态度似乎不一般。”
作为庞太师之子,庞统对于其余侍卫是井水不犯河水难得交谈一句。但他对于这个杨侍卫的态度明显不同,让白锦堂一时有些好奇。
“好像有谁的醋坛子也倒了?”庞统眼含调笑看向白锦堂。
白锦堂剑眉微挑,一个肘击就砸向了庞统的腰眼,两人缠斗了几招才分开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杨侍卫不是一般出身,想是王爷没有给你介绍。”庞统看着白锦堂点头,接着道,“他大名文广,乳名宗保,是大将军杨业第六子杨延昭与柴郡主的独子,与我算是发小。”他说罢自失一笑,“不过因为父辈的原因,从小不大对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