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堂与秦维对上的事,说起来还是因了卢方。
所以卢方见白锦堂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便替他操心。卢方面无表情正经道:“我得到消息说,他们兄弟听闻了白伯父故去,已在江宁左近拉开了阵势,想趁你无力跟白家作对。”
想江宁与金华相距极近,若是让秦维得手顺势就能封了白家的水路,对生意影响极大。白家一向独枝独脉,到了白锦堂这代才多了个兄弟,可称得上是独木难支。
因着白锦堂要守父孝,近日里消息闭塞,是故卢方一得到消息也就不顾颠簸劳累,急匆匆赶回了刚刚离开了几日的金华,来与白锦堂报信共同应对。
他睡了两觉尽梦到些乱七八糟不知真假的烦心事,此时听到这般事情,已将自己当作真正白家老大的白锦堂不由得心头火起。
白玉堂不明缘由,忍不住皱眉问道:“哥?”
白锦堂摸了摸幼弟的脸,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无妨,万事都有大哥在呢。”
他见幼弟依旧不挪眼的看着自己,只得将记得的过往讲给他听:“那姓秦的学过些拳脚,亦有些身家兄弟,不知怎么跟你卢大哥对上了。那时卢老爹刚去,你卢大哥本事不济差点被欺负了去,还是你大哥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把那老小子赶跑了,没成想反被他惦记上了。”
白锦堂话语中满是志得意满,又一口一个“卢大哥”暗暗在弟弟面前诋毁卢方,只气的卢方眉梢乱跳。
不过事情本身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白锦堂看着幼弟一脸的不信,便挑眉看向卢方。
卢方只得一脸无奈的将全部事情经过讲述一遍,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他都是承白锦堂的情的。
被白锦堂称为“老小子”的秦维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上下,他的弟弟秦纪比他小上三岁。兄弟二人本是松江府人,与卢方所在的陷空岛乃是一水之隔。
秦家兄弟的父亲本是松江之畔的一个船户,靠水打渔为生,发迹后置办了些船只做起了船老大,又送了大儿子秦维去天悠门习武。后来秦家老父染了疫病去世,秦维便回来接管了父亲遗留下来的船只人脉。
那年秦维十九岁。秦维的性格最是激进,又是年少气盛。他方一便仗着身负武艺,领着一班兄弟打上了卢家庄。
当时卢家老爷子也是新去不久,卢方比秦维还小上五岁,还未收拢完卢家势力,对上秦维之后一时式微。且秦维暴虐,惹的松江渔民苦不堪言。
巧的是此时白锦堂正好乘船下了松江,与卢方不打不相识相识,两人一见如故,他便传书给白老爷,接过白家人手与卢方联手对上了秦维。
各方施为与武力打压之下,终让秦维带着弟弟远走他方。也让秦维真正恨上了白锦堂。
“哥,他有兄弟,你也有我。”白玉堂仰起头,眼睛中满是认真。
白锦堂心中慰贴,摸了摸幼弟的脑袋,得意洋洋的又跟白玉堂讲述着自己年幼时的英雄事迹。看着两兄弟的互动,那边卢方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对,便是你大哥不靠谱,还有卢大哥呢。”
“有你什么事。”白锦堂一眼瞪了过去,“你现在好不容易才把卢家庄的生意安稳下来,这次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
卢方拍拍白锦堂的肩膀,笑道:“若将我当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当年也是由你助我,才能将秦家赶出松江府。如今他们又来,是为了全我们兄弟情义。”
“既如此,我就承你这份情了。这次,我定让那老小子有来无回。”白锦堂哼笑一声,对着抱拳致谢之后复又调笑道,“等此事一了,我就好好备份大礼给闵家姐姐,就当给你的谢礼。”
卢方闻言一张脸热辣辣的,他强道:“你谢我就谢我,给她作甚。”
“夫妻本是一体,我谢闵家姐姐岂不跟谢你一样?”白锦堂拿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揶揄道,“说起来,你与闵姐姐婚期也将至了吧?”
卢方只觉得一张脸又胀又烫,他张了张嘴,无言以为。
又听那边白锦堂接着道:“哎,卢大哥,你最近可是黑了不少?可怎么还是一脸红就看的出啊哈哈?”
卢方尴尬非常,余光扫过,发现便白玉堂也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卢大哥要娶新娘子啦,就是那个会看病的漂亮姐姐,你还记得不?”
他实在是恨自己交友不慎。
白玉堂闻言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
众人口中的闵家姑娘芳名秀秀,芳龄十八,湖北黄州人士,乃是卢方指腹为婚定下的娃娃亲。闵家是湖北一带有名的杏林世家,家中不分男女均习得一手好医术。闵秀秀更是个中翘楚,一手祖传的银针刺穴使得出神入化,配上岐黄之术几乎通治百病。
卢方的准泰山爱女如命,一直拖到今年才松口准嫁。
不过江湖儿女向来不拘那些俗礼小节,闵秀秀每年也都会去陷空岛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