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灵一肚子气血止不住上涌,呕出一大口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花戎正笑嘻嘻往袋子里装仙石,远处素白的身影让她笑容逐渐消失,她忍不住攥紧边上男人的手指。
昭明一如既往地温淡如风,只是清冷的视线像缠绕的丝网,层层裹着她。
花戎错开他的视线,看向身边的男人。
银狐眼神锋利,带着几许探究,漫不经心地将花戎拉到身后。
有些粗粝的掌心慢慢卷起女人的手指,一根一根扣得很紧。
两人视线交锋,神色皆是沉凛平静,只有旁边青绿的深潭,漾起粼粼波光,似有暗处的潮水在缓慢涌动。
昭明不疾不徐走到近前,眸光短暂地扫过两人交缠的手指,落在了花戎白里通红的小脸上。
“戎儿,生气了?看见哥哥都不叫了?”
花戎眼里有些憎恶,虽然,昭明在部落一直很照顾她,但出了那样的事,她现在对他的印象差到极点,根本不想理他。
“你不是我哥哥,我可没听说谁家哥哥见死不救,还要杀妹妹的。”
昭明沉下眸子,叹出一口气:“其实,我中妖蛊好些年了,它生性邪恶,极擅蛊惑人心。”
“那天,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听说你被抓走,我马上就带人前去营救,结果,你已经离开檀山。”
他中妖蛊这件事,很多人包括总阁高层都知道,所以,才给他弄了个丹学院副院长这样没什么太多实权的闲职。
也许当时,他是清醒的,但,一念之间竟由着妖蛊去了。
他向来沉稳自持,竟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反应过来,越想越后悔。
杀了她重开又如何,谁会愿意把真心交给一个要她命的人?
而且,花戎性格有些执拗,在部落的时候也是,喜欢的人就偏宠到极致,不喜欢的人宁死也不愿意和他讲话。
虽然,他心里有些侥幸的想法,如果重开一世,她会不会忘记所有,会不会回到银狐还没出现之前。
但,理智告诉他,要动手也不是他的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解释和澄清。
没有谁不会犯错,何况这件事并不是他本意。
花戎看了他半晌。
上一世,昭明中妖蛊的事,她听说了一些。
发病的时候喜怒无常,到后面,愈发严重,时常要闭关,并服用大量丹药来压制。
难怪那一日,他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阴厉又疯癫。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打算再和他亲近。
谁愿意和一个神经病玩,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大善人。
什么用爱感化,用时间去治愈,到她这,通通滚蛋!
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哪有空管他。
而且,她这个人特别记仇,连银狐害她磕到床柱这件事,她都能记一辈子,何况是要杀她。
花戎脸上的不高兴很明显:“我不想原谅你,以后也不想。”
言罢,又叉起腰冷哼了一声。
昭明浅浅勾起唇角,只要花戎还愿意和他说话,这件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害你被抓走,我有很大的责任,你想要什么补偿,都行。”
“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提。”
花戎听到“任何”两个字,眼睛明晃晃现出亮色,白捡的冤大头,不坑白不坑。
银狐扣着她的手指一紧,森寒的目光严严实实地裹着她。
男人声音极冷:“花戎,你忘了,等会还要去看师父。”
“再不去,要迟了。”
花戎只怔怔地吐出一个“我”字,就被男人托起,抱在了怀里。
男人眉头蹙得很深,步子也迈得很大,没多久就到了山脚。
有的时候,他真搞不懂的这个蠢媳妇,是貔貅转世还是怎么滴,兜里揣的钱花都花不完,还想着到处捞。
收了昭明的东西,原谅他岂不是时间问题?
他越想越气,走到远远的偏僻处,把人往地上一放,声音少见的凶:“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疯子的钱你都敢收!你还要不要命!”
花戎被他的大嗓门吓得战战兢兢,小小声地呜咽:“这,这不是不要白不要,谁会嫌钱多。”
关键,他自己不就是个疯子,成天把她按床上发疯么?
但她不敢说出口,只敢蚊吶似的叽叽咕咕:“那天你害我头磕到床柱,现在包还没消呢。”
男人暼了眼,嗤笑了声:“拿了药膏给你抹,你又不让,谁有你办法。”
男人的眼神像钩子,仿佛能看穿她的所有心思。
她哼哼唧唧:“就是不抹,让你心疼。”
“谁像你那样,单刀直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