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伏天气温高,地下室又潮湿,外加蛆虫啃食,多种因素加在一起,这颗头颅上基本已经没有可以提供的生物学线索了。
但是从已经散落在一边的长发可以初步判断死者为女性。
当然,长发男生也有可能。
从法医学的角度出发只有找到骨盆才能判断尸体的性别。
沈时和看了一眼头颅的牙齿。
“初步判断死者为女性,25岁以内,头部未发现致命伤,是否正确要让盛安姐来判断。”
“这你也会?!”
沈时和十分谦虚。
“一点点,不保真,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从前跟周岁稔一起查案的时候,沈时和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只需要会本职工作就可以。
但是周岁稔跟她说:“有的时候现场的证据是有时效性的,错过了不会有第二次,所以自己学会判断才能更高效地破案。”
周岁稔本身就是全能的,什么都会。
沈时和跟着周岁稔学习,自然也是学杂了,都会一点点。
这颗头颅的牙齿呈现淡黄色,齿尖磨平、咬合面中央出现凹陷,无龋齿,无缺失。
可分类为二级磨耗,一般情况下年龄不会超过25岁。
颅骨完整,无破损、骨折,可以判断出致命伤不在头部。
沈时和清理掉头颅表面的蛆虫,放置了起来。
许河清一脸无语地看着沈时和行云流水的动作。
“有时候,过分的谦虚是对别人的一种暴力。”
许河清觉得沈时和在对他施加一种职场暴力,还是他没有办法反抗的那一种。
现在他总觉得比起沈时和,自己才更像是一个实习生!
果然,连张长明都在这个时候说:“看来河清还得跟小沈多学学。”
原本是张长明随口说的玩笑话,但是现在却能狠狠地戳许河清的心窝子。
在现场进行了细致地勘查之后,许河清对现场进行了封锁。
并且将收集到的物证、拍摄的照片进行了整理。
这些工作一直都是许河清在做,原本许河清还以为来了沈时和这个实习生之后自己就可以指导实习生做这些事情了。
结果……结果惨淡。
沈时和已经和张长明一起去细致地询问房东关于这间地下室的租客的信息了。
在此之前,小刘已经将基础信息询问了一遍。
租客名叫张琦,是个年轻男性。
“房东说看外表应该22、23岁,年龄不大的毛头小伙,身高比她高,面部特征是左眼有一块黑色胎记。”
知道自己的租出去的房子有可能跟杀人案扯上关系,房东大妈吓的把能想到的全都说了。
张琦租下这间地下室已经住了三个月了,期间房东并没有过来过,张琦也没提出过什么要求,房东还觉得他比钱星辰要省事。
对张琦印象比较深还是因为张琦脸上的胎记。
“我就记得当时看房子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看上去是个老实人,头发有点长,挡住了半边脸,后来他抬头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我才看到他脸上的胎记,半个巴掌那么大,还长了黑毛,怪吓人的。”
“但当时他给钱给的爽快,这房子我租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人租,我就租给他了。”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他会在这儿干违法乱纪的事啊,这事我不知道啊。”
房东大妈已经慌了,一是怕自己的房子里死过人再也租不出去。
二是怕自己也跟命案扯上关系。
所以当着张长明的面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张长明不擅长跟妇人打交道,沈时和也手足无措,最后还是小刘出马,一个顶俩。
沈时和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吧,我就说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要是面对的是个歹徒,别说一个了就是来仨,她也能挨个挨地撂倒在地。
但是对待大妈大姨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所以各线同事都很不容易啊。”
查案数十年的经验告诉张长明,破案从来都不只是重案组才出力,没有基层民警的配合,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是事半功倍。
许河清收拾完东西出来的时候,沈时和已经去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面包和饮料。
沈时和一见到许河清出来就招呼他过来先休息一下。
“先垫一下肚子吧,晚上回去跟盛安姐一起吃。”
从早上到市局报到,到现在为止,沈时和就早上出门的时候啃了一片面包。
还是全麦无糖面包。
脑子一直在高速运转,沈时和都没感觉到很饿。
现在刚刚稍微松泛一点就能感觉到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