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保安了,就是刚才如兰在察觉到蒋玉佛的泪痕之后都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在如兰的记忆中蒋玉佛从小都不会哭,一方面是没怎么挨过揍,另一方面也没人敢欺负她。
并且她本人也是个倔强而又意志坚强的人,长大以后更不用说了,说好听点是女强人,说难听点就是成了“男人婆”、“女汉子”。
所以,要想见到蒋玉佛流眼泪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被自己的妹妹给说哭了。
其实,蒋玉佛今天的眼泪来的非常复杂,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听了如兰的话忽然心中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出来了。
这里面既有被揭了老底而恼羞成怒的成分,也有对往事不堪回首的辛酸,也包含对眼下艰难处境的感慨,同时还有一种无法述说的委屈和伤感。
在这几种复杂情感的作用下,难免在一瞬间表现出了软弱的一面,以至于马上就为自己在妹妹面前表现出的软弱而感到羞耻,于是趁着如兰还没有注意到之前急匆匆逃跑了。
你永远也成不了她,你永远也成不了她。
在从后山回到别墅前院的小路上,蒋玉佛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
这里面的“她”自然指的是潘凤,因为她自以为潘凤把医术传给了如兰,但把为人处世的哲学传给了她,并且有朝一日将成为毛竹园的保护者。
可今天如兰的话似乎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没想到一向柔顺懦弱的妹妹不仅拒绝了她的保护,而且俨然以毛竹园的主人自居,甚至还把她当成了仇人。
这让她愤愤不平,尤其是潘凤临终前给如兰留下的话,更令她感到屈辱和伤心。
直到现在,她算是真正意识到当年奶奶把她嫁给赵源实际上就是把她当成了牺牲品。
并且表面上看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而牺牲,可实际上却是替自己的叔叔也就是如兰的父亲做了牺牲品。
而如兰呢,她后来居然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黑老大,并且被搞大肚子生下了妙兰,毛竹园的脸面都差点丢尽了。
可奶奶不但没有惩罚她,反而处处维护她,替她遮遮掩掩,不仅生下了孩子,甚至还不惜暗中跟赵光波勾勾搭搭,连毛竹园的面子都不顾靠。
而自己为了毛竹园的面子,为了毛竹园的将来委曲求全嫁给了赵源,可到头来自己在奶奶和如兰的眼里反倒成了小鸡肚肠、暗中嫉妒妹妹的小人了,真真岂有此理。
蒋玉佛一路上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心里把如兰恨得要死,把父亲和叔叔也骂了个遍,就差没敢诅咒坟墓里的奶奶了。
直到一阵山风吹来,四周的毛竹林万头攒动、哗哗不绝,一股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似乎脑子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心里不禁把刚才如兰的质问默念了一遍,其中最让她心惊肉跳的那句就是“赵源喝多酒试图强暴我,你当时就在楼下,难道你真的没有听见吗?赵光波的死跟你没一点关系吗?”
现在想起这句话还是让她心惊肉跳,觉得双腿一阵酸软,于是瘫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呆呆地在凄凉的秋风中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电话是李新年打来的,因为他知道如兰不太喜欢他不提前通知就贸然造访毛竹园。
不管怎么说,毛竹园、包括后山的研发中心在内起码在名义上如兰都是主人,所以,他在快到毛竹园的时候还是给如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自己马上就到。
如兰一听是李新年来了,没来由地一阵慌张,也不清楚为什么慌张,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挂断电话之后站在那里呆呆楞了一会儿,然后急忙跑进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又放水冲洗了马桶,似乎担心自己刚才的呕吐有可能留下异味。
最后经过再三犹豫之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顾雪的手机号码。
“老旦突然来了,说是马上到呢,你不是说这件事不想让他知道吗?你们还过不过来了?”电话接通之后如兰说道。
顾雪似乎也有点意外,疑惑道:“这家伙不是说要在黑天鹅清静几天吗?怎么突然想起跑毛竹园去了?”
如兰迟疑道:“他说是找我有事,我也不知道究竟啥事,反正他马上就到了。”
顾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再约时间吧。”
如兰迟疑道:“你不是说顾红病了吗?病可不能耽搁,我不明白,她来我这里看病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为啥怕被老旦知道呢?”
顾雪嗔道:“哎呀,又不是真的生病了,不过是女人的事情,没必要让老旦知道。”
如兰抱怨道:“哎呀,既然要找我看病,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低声道:“怎么?该不会又怀孕了吧?”
顾雪一听,骂道:“哎呀,死人,别乱说,好吧好吧,我就跟你说了,实际上她也想做那个缩阴理疗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