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冰抬头把女婿打量了几眼,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走出校门之后就开始做生意,这么多年除了向自己的老婆偶尔献个殷勤之外,几乎从来没有看过什么人的眼色。
所以,当你的心里承受能力比较脆弱,尤其是在面子方面,只要受到一点委屈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我劝你眼下还是学习一下怎么给刘家人当马仔,而不是指望跟他们平起平坐。”
李新年没好气地说道:“我总不能每天早晚向他们父子请安吧?”
谭冰摆摆手,迟疑道:“你听完我的话,我让你这么做实际上是想测试一下你的忠诚在刘家父子心目中有多大的价值。
如果你确定他们把你的忠诚看的一钱不值的话,那你就再也没必要装孙子了,接下来就要谋求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地位。
当然这期间的争斗应该很激烈,甚至很残酷,但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我相信刘家的人最终会接受你。”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实际上我也不想大家弄个你死我活,除非他们把我逼急了。”
谭冰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不要光把眼睛盯着刘家父子,你不妨想想,如果你被刘家父子抛弃的话,那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李新年一愣,说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陈家兄弟了,到时候陈汝清就可以接替我成为刘家真正的代理人。
实际上我怀疑他们的剧本应该就是这么写的,等到我的价值被榨干之后他们就可能会动手,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找什么借口对我发难。”
谭冰缓缓点点头,说道:“即便在我看来,陈汝清是韩家的外甥,韩家又是毛竹园的亲家,如果谢新玲再给刘波生了孩子的话,那说起来他们都是自己人。
而陈汝清又是老资格的生意人,早已历练的比泥鳅还要滑溜,并且深受刘波的信任,严格说来这个角色确实比你更符合刘家的利益。”
李新年气愤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找我?当初直接让陈汝清出面好了。”
谭冰哼了一声道:“人家主动找你了吗?不是你自己先把脸贴上去的吗?”
李新年一时有点语塞,气哼哼地说道:“所以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耍弄了,现在看来,当初陈铎把我和刘家拉近关系应该没按什么好心,多半是陈汝清在暗中授意。”
谭冰质疑道:“你的意思是陈汝清盯上了你的财产?”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了解过,陈汝清当年虽然在老戴那里赚了不少钱,可他后来在省城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赔了不少。
实际上后来谢新玲在我公司入股的资金基本上算是他们的家底了,他们算是把家族的希望全押在我的公司了。
所以,如果陈家兄弟真的暗中觊觎我的财产的话,那谢新玲入股是第一步,陈铎促成我和刘利民合作是第二步。
不出意外的话,第三步应该是陈汝清通过影响刘家父子给我来个釜底抽薪,那时候只要毛竹园没有异议的话,那我的公司就可以改名换姓了。”
谭冰举起自己一只手仔细端详着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没了陈汝清,那刘家父子还会找什么合适的人选来替代你吗?”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我还真想不出刘家父子还有什么现成的人选,除非是毛竹园的人,但毛竹园显然已经没人了,难道他们认为妙兰能够胜任这个角色?”
谭冰好一阵没出声,良久才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陈汝清当年实际上是大山的跟屁虫,每次见到我都一副奴才相,没想到现在居然出息了。”
李新年哼了一声道:“陈汝清显然是那种善于投机的人,他跟着老戴是为了钱,后来投靠刘家并且不惜把表妹送给刘波,当然也是看准了刘家父子的前程。”
谭冰似乎没有听见李新年的话,继续自言自语道:“陈汝清跟大山臭味相投,两个人肯定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只不过大山没有把他扯出来,所以他才能在省城四平八稳地过了这些年,也许他觉得已经风平浪静了,否则他怎么敢出头露面?”
李新年慢慢在烟灰缸里掐灭了最后一支烟,盯着谭冰说道:“妈,你可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呢。
从前天晚上在饭局上陈汝清打听老戴在里面的情况起,我心里就琢磨着抽个时间去看看老戴,问题是老戴现在心情不佳,他好像不愿意再提起过去的事情。”
谭冰摆摆手,说道:“这事恐怕也没这么急迫,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和刘家起码还有一段路要走,并不是明天就互相翻脸了,所以,不要急,慢慢来吧。”
顿了一下,盯着李新年低声道:“我必须提醒你,大山自从被判无期之后一直心情不佳,你可要防着一点,可千万别让他想不开寻短见啊。”
李新年怔怔楞了一会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