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也顾不上妙兰的抱怨,急忙打断离开她,问道:“妙兰,上次警察搜查毛竹园的时候不是拿走了所有你太婆留下的东西吗?我问你,你太婆的那些病历是不是也拿走了?”
妙兰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清楚李新年这么晚了会突然打电话问这个问题,不过,她意识到李新年肯定不会是因为无聊才给她打电话说这件事。
“我不是说过过了吗?凡是我太婆写的东西全部拿走了,也包括那些病历,好几箱呢。”妙兰说道。
李新年急忙道:“那后来还回来了吗?不是后来好多东西都让你拿回来了吗?”
妙兰犹豫道:“我确实从公安局拿回来不少东西,可后来也没工夫核对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全部都在楼上的屋子里堆着呢。”
顿了一下,疑惑道:“你怎么忽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李新年好一阵没出声,最后问道:“你应该见过你太婆写的病历吧?那些去找你太婆看过病的人是不是都会有病历?”
妙兰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笑,说道:“那当然,连你都有病历我都看过,结论是障碍性或者器质性阳尾待诊……”
李新年急忙打断了妙兰的话,问道:“那你是否注意过你太婆的每一份病历是否都有编号?”
妙兰疑惑道:“那肯定有啊,不然怎么会知道给多少人看过病。”
李新年楞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太婆这么多年都给多少人看过病?如果每个病人的病历都编号的话,差不多有好几千了吧?”
妙兰嗔道:“起止好几千?加上我妈的那些病例恐怕有一两万吧。哎呀,你到底什么意思?干嘛查这些老黄历?”
李新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们主要是做药的,你太婆留下的那些病历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档案资料。
尤其是对我们今后的药物研发有重大意义,这几天我老是惦记着这件事,所以打电话问问你,我担心被警察拿走还没还回来。”
妙兰相信了李新年的说法,犹豫道:“应该拿回来了吧?警察要那些病历干什么。”顿了一下,又说道:“就算拿不回来也没事,老秦那里有复印件呢。”
李新年一愣,惊讶道:“老秦怎么会有你太婆病历的复印件?”
妙兰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老秦通过研究我太婆的病历长学问呢,要不然怎么说他是我太婆的徒弟呢。”
李新年疑惑道:“那也不可能复印所有的病历吧?”
妙兰迟疑道:“那谁知道,也许只是复印一些疑难杂症,他是妇科医院,也许只是复印一些女人的疑难杂症。”
李新年听的可气又可笑,说道:“算啦,还是等我回去把你从公安局拿回来的材料整理完了再说吧。”
妙兰急忙道:“哎,你怎么又跑吴中县去了?后天就五一了,难道你不回来参加郑建江的婚礼吗?”
李新年匆匆说道:“我明天晚上之前就赶回去。”说完,急忙挂断了电话。
尽管妙兰并没有提供有价值的佐证,可李新年几乎断定自己找到了破解脸谱背后这些神秘数字钥匙,这把钥匙就是潘凤历年来给病人诊治的病历。
潘凤的毛竹园虽然不是正规的医院,但她也没有公开挂牌营业,只是暗地里给一些有头有脸、慕名而来的人私下看病。
但潘凤在职业上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她肯定会留下病人的病历,并且给这些病历编号,而这些病历上写着的自然是病人的真实姓名。
应该有那么一段时间,潘凤恐怕也不仅仅是给病人看病,还替他们提供另外一种服务,比如,向她的病人们推销毛竹园的独门面具。
当然,大部分面具的材料都是毛竹园独特秘制的中草药提取物,但问题是这种面具也有缺陷,比如有保质期,戴在脸上没有表情。
所以,后来可能是受到顾百里和韩寿的启发,或者干脆是韩寿向潘凤提出了一种新的盈利手段。
于是毛竹园开始为一些高端客户提供更高端的人皮面具,而韩寿和顾百里专门为潘凤提供原材料和半成品。
最后,潘凤在对脸谱进行定型之后就拍成照片提供给赵卓,赵卓再用这些照片通过隐秘的渠道办理出身份证。
然后这些身份证再回到潘凤的手里,由她负责卖给自己那些靠谱且有这方面需求的病人。
所以,潘凤留下的这一百张脸谱的后面应该就是曾经在她这里看过病的一百个高端病人的脸,而照片背后留下的数字正是这些病人病历的编号。
想通了这一层,李新年兴奋的哪里还睡得着?从床上跳下来在小小的屋子里来回晃悠,就像是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策,最后他似乎一刻都不想迟疑了,拿起手机就拨通了顾雪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李新年问道。
顾雪好像已经上床了,可并没有睡着,说道:“还能在哪儿,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