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眯着眼睛好像在认真都算一笔账,良久才说道:“实际上我奶奶当初买下穆澄园也不是因为看中了这块地。”
李新年插嘴道:“不错,你奶奶是为了宋永根那株罕见的兰花,或者是你爸为了那颗罕见的有毒的中草药。”
如兰怏怏道:“实际上穆澄园这个药材收购站后来都是我舅舅韩寿在管理,我奶奶很少过问,说实话,如果有人出个好价钱的话,说不定早就卖了。
现在既然一下能赚几个亿,为什么不卖呢,对了,你完全可以拿着钱去别的地方建工厂,比如,你要是把工厂建在开元县的话应该会更便宜。”
李新年盯着如兰呆呆地注视了一会儿,最后相似彻底没脾气了,闷头抽了几口烟,最后一脸无奈地说道:“你这么说我一点不奇怪,其实小雪和妙兰也怪我太执着,甚至顾红也有点想不通我为什么不见好就收。”
如兰打断李新年的话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跟赵源较劲,他出再多的钱你也不愿意卖给他。”
李新年梗着脖子没出声,显然是默认了。
如兰推了他一把,说道:“俗话说和气生财,你也是个生意人,既然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干嘛这么死心眼?
既然赵源志在必得,他也不缺钱,你完全可以好好敲他一笔,如果我在中间跟阿佛协调一下,你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呢。”
李新年腮帮子上的肌肉抽出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如兰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当年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
如兰好像没明白李新年的意思,疑惑道:“我怎么死心眼了?”
李新年似笑非笑地盯着如兰说道:“我听说当年赵源喝多了酒把你按倒在沙发上,如果你想卖个好价钱的话,恐怕现在也没这么多烦恼了。”
李新年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不过,他倒是没有感到吃惊,只是从床上跳下来,一只手捂着脸,一脸震惊地盯着如兰说不出话来。
如兰站起身来,拿起相册瞪着李新年训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这件龌龊的事情,滚出去。”
李新年见如兰满脸通红,怒目而视,明白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一时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不过,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忽然想交代一下后话,站在那里楞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盯着如兰说道:
“我没说你,我是在说我自己,我就是破产,也不会让他得逞。”说完,打开房门气哼哼地出去了,还顺手砰的一声摔了门。
如兰站在那里怔怔楞了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嘴里嘟囔道:“就怕你是墙头草呢。”
院子里黑漆漆的,李新年有点找不到方向,站在那里辨认了一会儿,才朝着院门走去。
刚从院门出来,忽然看见黑暗中闪出一个黑影,顿时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注意到是一个年轻的道士,但并不是悟空,只见道士冲李新年躬躬身子,说道:“请跟我来。”
李新年猜测这个道士有可能是在值夜班,并且知道他在这里跟如兰见面,也许是明阳道长采取的安全措施之一。
心想昨晚如果不被如兰赶出来的话,说不定能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凑活一晚,那样一来不知道这个道士会不会想歪。
道士也不说话,黑暗中熟门熟路地带着李新年穿过一个个庭院,最后来到了他先前落脚的房间,说道:“请功德主休息吧。”说完不等李新年出声就自顾走掉了。
屋子里的炭火以及熄灭,房间里冷飕飕的。
李新年走进里面的卧室,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干脆连衣服也不脱就倒在了床上,拉过一条薄被裹在身上,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黎明时分雨终于停了,当第一缕阳光穿过庭院照进房间的时候,李新年醒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早晨七点钟了。
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应该给老丈人守夜,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想起明阳道长的交代,急忙从床上跳下来。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外面房间的一张凳子上放着一个脸盆,里面有水,椅子背上搭着一条毛巾,旁边还放着牙刷牙膏,显然已经有道士来过了。
李新年伸手试试盆子里的水,几乎冰冷刺骨,就差没有结冰了,他猜想道士们日常恐怕都是用凉水洗脸,也只能入乡随俗了,不过,他可不相信如兰每天也这样用冰冷的水洗脸。
好在用冷水洗过脸之后就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想起老丈人坟前的长明灯,急忙一个人出了院门,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墓地,所幸长明灯还亮着。
竹林里雾气腾腾,看不见一个人影,远远的隐约传来诵经的声音,猜想应该是道士们在做早间功课。
想起昨晚最后跟如兰闹的不欢而散,并且还挨了她一巴掌,心里有点愤愤不平,可随即想想自己说的话也确实有点伤人自尊,琢磨着离开道观之前要不要去给如兰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