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杨篱下了床，走到放篮子的桌前站了一会，有些犹豫的拿出了一个肚兜转身递给林清妍。
林清妍有些奇怪，她比划道：【不是这个，是红色那个，这是粉色，我闲来无事绣了好几种颜色，你拿错了。】
“原来是红色……”
“我听错了，还以为是粉色……”
杨篱解释了一句，又将肚兜放了回去，在剩下的几个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了一个给林清妍。
林清妍察觉到了不对，用手语问道：【你怎么了？】
“又拿错了吗？可能光线太暗……”
杨篱以为自己又弄错了，正想将这个肚兜也放回来却被林清妍拉住了袖口。
只见林清妍摇了摇头，她道：【没错，是这个红肚兜。只是……】
“那就早点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
杨篱直接吹灭了灯芯，显然是不想再和林清妍聊下去了。
林清妍拿着手里的蓝肚兜，彻底没了睡意。
她刚刚撒了谎……
然而林清妍装睡后跟上去却发现杨篱伪装成了黑衣人去水源处阻止了一个人下药，让那个人先走，自己留了下来……
火把点燃，埋伏的官兵出现。
杨礼带头走了出来。
掀开黑衣人蒙脸的布，露出了那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区别是那双与众不同的灰眸。
是杨篱。
现在人赃俱获。
……
……
……
林清妍不知道那晚自己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只知道第二天杨篱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
而外面已经全是讨伐杨篱的骂声了，要求官府惩罚奸臣杨篱，闹得沸沸扬扬，门口还被人恶意糊满了脏粪。
现在林清妍和杨篱闹脾气，主要还是因为这件事，她真的不理解杨篱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明明那个下药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那天我全看到了，那个人他也是灰眸，但是他不是你，你为什么要替他顶罪？】
【杨篱，你回答我，你老实回答我好不好？】
杨篱沉默。
良久，他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见人不肯说实话，林清妍气得哭了出来。
杨篱手忙脚乱地拿帕子给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安慰道：“不哭了，妍儿，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他见不得林清妍哭，对方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都被我看到了你为什么还想着瞒我？你就不能实话实说吗？】林清妍哭着比划道。
杨篱搂着人，柔声道：“对不起，我说，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怕你动了胎气。”
瞒不下去了，为了让林清妍止住眼泪，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跟我保证，不要因此难过，也不要告诉别人。”
林清妍含泪点头。
她真的不明白原因，窝在杨篱怀里时她又注意到杨篱今天中衣穿错了颜色。
杨篱那双灰眸淡淡的，像失去了光泽一样黯淡，他看着不闹了的林清妍，慢慢的讲出了前因后果。
“灰眸在一些地方象征着厄运附体，其实这是没错的，至少在我看来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
“那个下药的孩子就是灰眸，他从小被父母抛弃，后又被人捡去当苦力养大，周围人也都排挤他，而且最重要的是……”
“灰眸之人的眼睛会一点点失明，一开始是很慢很慢的，慢到十年都不会有什么明显变化，可一旦到了一定年龄，达到了某一时间节点后，这个速度就会加快，先是失去对颜色的认知，再是模糊对事物的分辨，最后才是彻底失去双目。”
简单来说，就是瞎了，彻底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所以他怀着对这个世间的不满做了错事，我也是灰眸之人，能明白他的痛苦，就放他走了，反正我身上的恶名多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
杨篱老实承认自己的行为，他这行为在林清妍眼里完全是那种债多不愁的人，也不怕后面自己出事。
可她还是不能理解，问道：【可这是他做的错事，凭什么你帮他挡下？他做错了就该被惩罚，你这样是助纣为虐。】
“他答应过我不会再犯了，原谅他一回吧。妍儿，就当原谅我这一回好吗？”
杨篱态度诚恳，锅已经背了，他不想再去多说什么。
林清妍也明白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脏水一旦被泼上，想洗干净很难，更何况像杨篱这种身上已经不知道被泼了多脏的人，想要洗干净就更难了。
于是她用手语问道：【那你眼睛现在到什么程度了？不要骗我，杨篱。】
杨篱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