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番人部落数不胜数,在边境军州中,看不到蕃人才是怪事,麟府折家、镇戎曲家,是党项人出身,反倒是正常!难不成为了这个身份,就要怀疑他们?这岂非把那些忠于国朝的将士往外推,令亲者痛仇者快?”
“是!是!”
杨文才松了一口气,实际上他刚才有一句话没说,杨家有一位老太君,本姓就是折,正是麟府折家的女儿,所以杨家将真要算,也与党项人有关联。
狄进对此了然于胸:“西夏人引诱河东的将领子弟不成,才会使这挑拨离间的诡计,一旦成功,那才是真正动摇了河东的防线,予了贼人可趁之机!你的处置很对,那份名单就该毁去!”
杨文才彻底放下心,咬了咬牙,在马车上躬身行礼:“狄兄若看得起杨某,杨某愿为幕僚,为伱效力!”
幕僚的出身,大多是考不上进士的落第士子,科举入仕这条路不成,便在高官权贵身边做事,得了赏识,日后若有机会,得官身举荐,也是一条出头之日。
杨文才曾经有雄心壮志,希望能凭借自己的本事高中进士,在那些看不起他的杨家人面前挺直腰杆,享受武人对文臣的巴结。
可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他也渐渐醒悟了,河东每届进士的稀少,不是没有道理的,相比起南方的学子,河东和陕西的文教确实不兴,他又不是那种天赋卓绝之人,与其不死心地继续考,不如攀上这条通天之路!
现在他还能借助当年的几分交情,平日里称呼一声仕林兄,若是再扭扭捏捏,用不了十年,恐怕只能称相公了!
狄进没有假惺惺地推拒,而是颔首道:“辉博,你有才干,也知分寸,当年做过错事,但在重利面前主动收手,亦是难能可贵,如今我去的麟州,又是杨家的祖籍,你若能来帮我,我当然愿意!”
麟州在北宋时又有一个称谓,叫“杨家城”,这要追溯到后晋石敬瑭时期,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麟州那时就靠近契丹占领区,为了对抗契丹人,杨宏信自立为麟州刺史,然后其子杨重勋、孙子杨光,三代都是麟州的地方最高长官。
杨业杨无敌,原名杨重贵,就是杨重勋的哥哥,杨宏信的另外一个儿子,所以杨业这一脉固然是并州人士,但杨家在麟州同样是地方上的豪族,而不远处的府州,又是折家军、佘老太君的故里。
“相公言重了!我身体无碍,愿先行一步,去往麟府探一探路!”
杨文才心头狂喜,马上改变称呼,准备行动起来。
且不说杨家、折家这一辈并没有出什么朝廷要臣,仅仅是地方豪族,即便有,与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天章阁待制,河东路经略相公,甚至能与辽国便宜行事的一方大员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所以狄进是给杨家,给他这个嗣子一个机会,当然要好好珍惜这个幕僚的机会!
他要探的不止是麟州杨家,还有府州折家,乃至当地更多的情况。
正如吕夷简入兖州前,吕氏幕僚早早上路,将当地第一手情况,源源不断地禀告过来。
狄进如今也享受到了这份待遇,事实上他早有了安排,但杨文才的身份确实不同,这个行事不择手段,却又能牢牢卡住底线的真小人,或许能发挥与众不同的作用:“带上镖局的护卫,到了当地后,与机宜司取得联系,保护好自己!”
“是!”
杨文才再度躬身,在马车上拜了拜,然后缩回了车厢里。
不多时,数匹马护着这辆马车,离开车队,加快速度,朝前飞驰而去。
“假名单……”
狄进稍加沉吟,转过头,看向中间的马车。
正常情况下,位于车队中间的马车都是重要的人物,一般是父母亲长,但此行车队并无长辈,位于中间的,倒是一辆押送犯人的特制囚车。
狄进到了车厢边上,数名机宜司的精干护卫闪了出来,又默默退下。
而打开车门,又是两名守卫,然后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缺了一条腿,双臂被束缚着,对面则坐着一位面容温和的僧人,同样戴着枷锁,正是宝神奴和悟净。
狄进对着悟净颔首示意,再看向宝神奴:“在牢内关了两年,出来透透气的滋味如何?”
“感觉当然好!”
宝神奴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露出享受之色,咧嘴道:“阁下竟然敢将我带去河东,看来对于‘组织’的‘司命’,是真的重视极了,想要从我嘴里挖出此人的隐秘,确定这位‘组织’的首领到底藏在西夏何处么?”
“你莫不是在牢内关久了?此言有失水准啊!”
狄进笑了笑:“我若真是对那位‘司命’重视至极,反倒不会将你带出来,省得顾此失彼,节外生枝!”
宝神奴眼睛一眯:“那你带我一起北上,是为了对付‘金刚会’?”
狄进道:“‘金刚会’初代的六张席位,‘他心’燕哥病死,‘天眼’敌隐、敌烈被你送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