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让我快马来了京师!”
白玉堂哼了哼:“包拯是清贫的好官,我暴露得倒也不冤,那你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出手?”
展昭道:“因为我们都想通过阁下,查明江南旧案的背后真相,包县尊也相信狄三元和公孙御史,不会被你的伪装手段所欺瞒!”
公孙策脸孔微微一红。
在被提醒之前,他还真没料到这个展昭居然是假的。
一方面是当局者迷,另一方面也是下意识地认为包拯不会被算计,现在想来是有些懈怠了,先入为主,以致于不能冷静地分析信中的破绽……
狄进则凝视着白玉堂:“事实证明,展少侠并非偷袭,这一局是你输了,阁下可愿赌服输?”
“我岂会输不起?”
白玉堂眼珠转了转,嘴角扬起:“不如这样,依旧是你们来大胆假设,让我验证真假对错,这一局确实是你们赢了,所以不是一次机会,错了三次,我再不答,看你们行刑逼供的手段了,如何?”
狄进没有立刻应下,而是转向展昭:“展少侠,希仁是否对案件有了进一步的调查?”
展昭点头:“是!”
狄进再看公孙策:“明远觉得如何?”
公孙策道:“希仁就在江南之地任县令,所获的线索肯定比我们详细!”
“好!那就这么办!”
狄进对着白玉堂道:“我们互通一下情报,再开始假设案情的真相,如何?”
“好啊!”
白玉堂无所谓地道:“我也想听听,这位天长县令在时隔六年后,还能查出什么来!请!”
展昭平稳地开口:“线索其一,崔致庸收集的古物,主要集中于永嘉南渡后的晋朝,他死时的五座鼎具,皆是出土于同一座墓葬,号称是罗浮山抱朴子之墓……”
公孙策奇道:“抱朴子?葛稚川?”
狄进的目光也是一动:“葛稚川是晋时大名鼎鼎的医者和方士,此人出身于丹阳郡句容,确是江南人士,但晚年隐居于罗浮山,崔致庸收集的古物,若是这位所留的珍品,可不是简单的一句爱好能够解释的,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与精力!”
展昭颔首:“正是如此,崔致庸称葛稚川为‘仙翁’,对于此人所留下的古物狂热至极,尤好炼丹之物,但凡鉴定为真,可以付出远超于寻常古物的高价,因此也引得四方趋之若鹜。”
公孙策冷笑一声:“如此说来,这位商贾,坐拥巨富后,还想修道成仙啊?”
葛洪不仅是医药学家,更是道教学者、著名炼丹家,自号抱朴子,以道号著成一部《抱朴子》,此书确立了道教神仙理论的体系,后世许多道家设定都是由此衍生出来的,关键是继承了魏伯阳的炼丹理论,集魏晋炼丹术之大成,使得后来隋唐的炼丹活动达到了鼎盛。
宋朝肯定没有前唐那么狂热,但如今开国未到百年,类似的想法依旧十分普遍,且不说秦皇汉武都想长生不老,即便是民间权贵富商,都被忽悠炼丹成仙。
所以古代的佛与道,是平等地坑着上层阶级的钱财,而道教名声好一些的原因是,他们大多数看不上穷人的钱……
且不说那些,狄进直接问道:“崔致庸追求的炼丹之路,有所成了么?”
“这点尚未查明,不过此人的死因,与丹法息息相关!”
展昭沉声道:“‘九足鼎’中置头颅,‘青阳鼎’中置右臂,‘朱明鼎’中置左臂,‘金素鼎’中置右腿,‘穷阴鼎’中置左腿,‘九足鼎’有何深意,尚且不知,然其余四鼎的名称与方位,皆有所指!”
“青阳,白日每不归,青阳时暮矣,青阳为春,位列东方;”
“朱明,朱明盛长,敷与万物,朱明为夏,位列南方;”
“金素,秋也,秋为金而色白,故曰金素,位列西方;
“穷阴,冬也,春夏为阳,秋冬为阴,穷乃末季,故曰穷阴,位列北方。”
……
公孙策马上反应过来:“是了,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这本就是四季之称,崔致庸把‘白藏’换成了‘金素’,把‘玄英’换成了‘穷阴’,倒是挺唬人,不过这又有何意义?”
展昭面色愈发凝重:“崔致庸从一部古籍《大丹正术》里面所获的,便是这四象五鼎炼丹之法,此外还有种种苛刻的要求,以及一位主药!”
狄进道:“什么主药?”
展昭道:“包县尊查到一个很古怪的词,‘人种子’,此物具体有何用尚未知晓,然崔致庸每逢灾荒施粥救济百姓,也是为了聚拢四方人流,营造‘人种坑’,培养‘人种子’。”
白玉堂本来津津有味地听着,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没有半点被擒的焦急,但听到这里,笑容陡然消失了。
狄进在交谈之际,时时观察着他的表情,立刻知道包拯的查案没错,并且这件事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