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呼噜……呼噜……”
狄进和公孙策坐在桌边,展昭持剑立于柱边,铁牛和荣哥儿则分别站在门侧和窗口,五人都是严阵以待。
直到府外更夫的鼓钲,混杂着屋内齐大低沉的鼾声,一起传入耳中,他们彼此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眉宇间的愕然,最终一起看向中间被绑着的齐大。
人还在。
什么都没有发生。
公孙策站起身来,大为失望:“就这?这算什么?”
狄进同样起身,看向展昭:“展少侠,依你对江湖人的了解,‘陷空’如此为之的目的是?”
展昭怀抱佩剑,目露疑惑:“江湖人一诺千金,尤其是这等成名人物,‘陷空’既然下了盗帖,本不该失言,莫非有什么隐情……”
公孙策眉头一动:“盗帖呢?”
狄进取出,递了过去。
公孙策接过,扫视一遍,冷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污名日久,迫不及待,夜正子时,当取贼而去,三日奉还’……怪不得此人没有现身,盗帖上写的就不是‘今夜子时’,而是‘夜正子时’,偏偏前面写了一句‘迫不及待’,后面加了一句‘三日奉还’,让我们下意识地认为掳人的时间就是今晚!”
“那也就是每一天晚上,这大盗都会来?”展昭面色微沉:“我们夜夜防备,终有懈怠之时!”
公孙策道:“自是不能日日防贼,所幸我们也不会闲着,白天可以好好审问犯人!”
说着,来到齐大面前,伸手拍了拍他:“醒来!醒来!睡得这么沉?”
连拍了好几下,齐大才悠悠苏醒,睁着朦胧的睡眼,怔仲地道:“这……这是哪里?”
公孙策冷冷地道:“别装傻了,你刚才被破布堵嘴,都有些受不住,可见这几年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只待大刑伺候,我不信你能咬紧牙关,什么都不交代!”
齐大听到大刑伺候,如梦初醒,放声哀嚎:“狄三元!狄三元!你书中所写,不是不能对犯人用刑么?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个护院,崔员外之死与小的无关……呜呜呜!”
公孙策直接把他的嘴给重新堵上:“果然是读过《洗冤集录》的,知狄三元不会行刑逼供,才有死硬到底的底气!然这些规矩,是为了避免无辜的百姓,不会被求功心切的官员屈打成招而定,对于毫无悔改之意的贼人,一味的宽仁,便是拘泥于君子之德,只会让尔等愈发放肆!”
齐大还在挣扎:“呜呜呜!冤……冤!冤!”
公孙策淡淡地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如何能确定,你是无辜的百姓,还是毫无悔改之意的贼人?很简单,当年江南的案件还未水落石出,但伱这些年在通家商铺所做的事情,却是可以好好查一查的,我就不信了,你这些年会一直老实本分,对于百姓毫无欺压!”
“唔……”
齐大一想到近些年收的那些人,所做的桩桩件件,终于不再叫唤,目露绝望,缓缓瘫倒下去。
“这个人绝对坚持不了三日之刑!”
公孙策露出鄙夷,作出判断后,笃定地道:“‘陷空’耍弄心机,由着他去,守上三日,到时看谁先急!”
狄进微微点头:“明远之言有理,你去休息吧,仲礼安排了客房,今夜就宿在这里!”
公孙策不通武艺,一直熬到子时,确实有些疲惫了,再加上明日大早还要去御史台上班,倒也不硬撑:“好!”
目送公孙策推门而出,展昭看向狄进:“狄三元,你明日也要去点卯,也去休息吧,只三天而已,全由我来守着便是!”
狄进道:“展少侠确实能守三天三夜,但到后面精力也难免不济,或许‘陷空’等待的就是那个时机,毕竟他可没说,掳人不会用武!”
展昭断然道:“那我白日休息,晚上巡夜,尤其是子时,寸步不离此人身边!”
狄进道:“此法可行,然展少侠以为,‘陷空’会严格遵守盗帖上所言,准点在子时下手么?”
“我原本是这般认为的……”展昭苦笑:“然刚刚所见,此人极其狡诈,还不知有什么陷阱藏着,不可不防!”
狄进摇头:“倒也不必一味高看敌人,恰是从刚刚的情况可以发现,人力有所穷时,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
“如果我们一直牢牢守在犯人身边,不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陷空’就是无可奈何,所以他才会在盗帖里留下余地,并没有言明到底是哪一夜子时!”
“而且这封盗帖,应该是早早备下的,此人在发现我们兵分数路,分头查案后,意识到难以全部追踪,干脆写好了帖子,等待齐大被抓,因此潘府人刚来通知抓捕成功,‘陷空’立刻就将盗帖送上,营造出紧张之势,让我们匆匆而来!”
“这份帖子送来的时机,的确太及时了!”展昭点头赞同,又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