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余乐冷笑一声,目光如炬,“你家族中可有两位兄弟,名唤王世祥与王顺祥?他们如今身在何处?”
王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大人,这……这确实是小人一时糊涂,隐瞒了真相。他们二人确实是怕苦怕累,借着修水坝的机会逃走了,后来……后来小人听说他们加入了土匪,但小人真的不敢声张,生怕引来祸端,只好对外谎称他们失踪了。”
“哼,你倒是很会为自己开脱。”余乐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但愿你的解释能站得住脚,否则,你与那些欺压百姓、祸乱一方的土匪又有何异?”
王尚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此言当真?”余乐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直刺王尚的灵魂深处,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若有半句虚言,愿我全家遭受天谴,永无宁日!”王尚面如土色,却仍试图以誓言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余乐步步紧逼:“既然如此,那你私下蓄养武装,修筑碉堡壁垒,又是何居心?”
王尚神色一滞,支吾道:“这……这不过是为了防范土匪侵扰,确保自家及家人的安全罢了。”
“哼,我看你是为了压制那些任劳任怨的佃户吧!”余乐的声音冷若寒冰,穿透了王尚的谎言,“要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所犯下的罪行,终将由那些受你欺凌的佃户一一揭露,让你无处遁形。”
说罢,余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森然,那目光如同利剑,让王尚的冷汗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继续说道:“在这乱世之中,官吏、士绅、土匪之间,竟是如此的狼狈为奸,彼此勾结,真可谓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这等乱象,若不加以整治,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如果本官发现你所说的与佃户们控诉的不符,那一切就已经晚了,别怪本官没给过你机会!”
王尚的身躯猛地一颤,无力地瘫坐在地,声音颤抖地恳求道:“恳请大人慈悲为怀,饶我等一命。山阳府的赋税本已繁重,上等田每亩需纳四斗三升谷物,中等田三斗三升,下等田亦有一斗九升八。而今,知府杨大人竟在原有基础上增设了‘烧火税’、‘鼠雀税’、‘空室税’,仅小王庄一年便需额外负担一万二千多斗粮食,实难承受。”
狄尚杰闻言,惊愕失色,愤慨道:“朝廷早有明文规定,上等田每亩仅征三斗二升,中等田二斗四升,下等田一斗四升三。这知府杨博,竟如此胆大妄为,是要将百姓逼上绝路吗?”
“简直是荒谬至极!”余乐怒不可遏,一脚踹向旁边的椅子,只听轰然一声,那本是厚重结实的椅子竟被他一脚踢得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剧烈的疼痛瞬间从脚底传来,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楚,怒目圆睁。
宇文顺怡见状,连忙上前,焦急地握住他的手臂询问:“你受伤了?没事吧?”
余乐粗鲁地挣脱她的手,目光如炬,直指王尚,怒喝道:“速速点燃火把,召集小王庄所有农户,将王尚押出,交由佃户们自行发落!同时,开启粮仓之门,将历年所征之粮,一粒不剩地归还给那些辛劳耕耘的佃户们!我们要让那杨博知道,欺压百姓,终将自食恶果!”
宇文顺怡的手腕上骤然显现出一道乌青的印记,她微微一怔,随即感受到一股细微的疼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肌肤上的这道痕迹,眼中不禁泛起了委屈的泪光,但却又迅速强忍住,没有让它们滑落。
她深知余乐此刻的愤怒并非针对她,而是源于对小王庄及山阳府百姓深切的同情与正义感。作为公主,她虽享尽荣华富贵,但内心同样怀有对民间疾苦的关怀与同情。因此,即便自己被无意间波及,她也没有丝毫的责怪与怨恨,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份委屈。
“我明白了。”宇文顺怡低声应了一句,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坚定与理解。她抬头望向余乐,眼中满是支持与鼓励,仿佛在说:“我会与你一同站在百姓这一边,共同对抗不公。”
在这一刻,公主的身份与尊贵在她身上仿佛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她只是一个心怀善念、愿意为弱者发声的普通人。
……
“咣、咣、咣……”有人开始敲锣打鼓起来。
“父老乡亲们,统统都出来看看啊,朝廷钦差为我们做主,已经将‘王太爷’擒获,让你们出来领粮食,处置这位‘王太爷’!请你们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
“大伙儿快出来领粮食啊!”
“咱们庄子来大贵人啦,乡亲们来报仇啊!”刘老二兴奋地叫喊着。
随着刘老二的呼唤,村民们纷纷响应。他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家门,有的还穿着睡衣,有的提着灯笼,脚下的步伐虽然略显急促,但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王家堡的方向不断靠近。
小王庄的夜晚,灯火如昼,一片沸腾。那些曾经助纣为虐的打手,此刻已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少年侍卫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