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见状,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公主息怒,微臣知错了。但请公主听我一言,此计虽险,却是最能迷惑土匪,保护您周全之策。您想,若是我们能成功扮演这对病弱的小俩口,不仅能掩人耳目,还能借此机会顺利通过那些危险之地。请公主三思。”
狄尚杰在一旁憨厚地挠头,焦急地喊道:“头儿,俺这身板,壮得跟头牛似的,哪像得了病入膏肓的人啊?这要是演砸了,可不就是把大伙儿往火坑里推嘛!”他可不想趟入这趟浑水。
宇文顺怡听罢,本就铁青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随即转向余乐,冷冷说道:“狄尚杰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在我看来,真正要假扮那病弱模样,恐怕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瞧瞧你那瘦削的身形,风一吹都要倒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英勇威武的影子?倒是像极了那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之人。”
此言一出,余乐不禁一愣,顿时头大。自己已经假扮过一次新郎,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位“侍妾”,无论如何不想扮第二次,何况对方是公主!万一宇文顺怡也和墨离、墨莲姐俩一样耍无赖,自己岂不是。于是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顺怡,对她非得和自己假扮小夫妻感到震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怎么?不愿意和我假扮夫妻?”宇文顺怡满脸冰霜。
余乐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对未知挑战的无奈,也有对公主脾性难测的忧虑。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与压力,声音中带着几分苦笑与无奈:“公主殿下,微臣并非不愿,只是……”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只是此事关乎公主的名誉,微臣担心……”
宇文顺怡闻言,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冰冷,她那双美眸中仿佛凝聚了千年寒冰,直视着余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你是觉得本宫会如那墨离、墨莲一般,对你纠缠不清吧!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宫只是为大局着想,不愿因一己之私而连累众人。你若真有顾虑,大可放心,此事过后,本宫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话语间,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愈发浓厚,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和本宫假扮夫妻,委屈你了?”宇文顺怡见余乐一脸的为难,心中暗笑。
余乐垂头丧气,暗自后悔自己的提议,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深知,此刻已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于是,他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微臣遵命,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公主所托。”
宇文顺怡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她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余乐,你无需太过勉强。”
余乐只能说道:“微臣……微臣……”
“好了,不必多言,开始准备吧!”
……
地势险峻的跑马梁上,云雾缭绕,仿佛天堑一般横亘在群山之间,为土匪们提供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这里,既是他们的据点,也是他们窥探山下动静的瞭望台。
土匪们身着各式衣物,颜色斑驳,有的甚至是直接从战利品中随手拿来披在身上,却也因此添了几分不羁与野性。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布在梁上,或坐于大石之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山下的一切动静;或立于峭壁边缘,仿佛与风共舞,手执梭镖、大刀,这些简陋却致命的武器在他们手中显得格外威风凛凛。
尽管气氛中带着几分严肃与警惕,但土匪们之间却也流露出一丝散漫与不羁。有的人低头抽烟斗,烟雾缭绕间,眼神中透出一丝狠辣与狡黠;有的人则与同伴谈笑风生,笑声粗犷而豪放。但他们看似散漫,实则时刻警惕地盯着山下。
跑马梁上的风,带着几分凉意,也带着几分不羁。它吹过土匪们的发梢,吹动他们破旧的衣衫。阳光偶尔穿透云层,洒在他们坚毅的脸上,映照出一张张被岁月和风雨磨砺过的脸庞。
“二哥,你瞧那边,那帮人磨磨蹭蹭的,脚步拖沓,看起来不像是急于赶路做买卖的商人。”满脸络腮胡的老四眯起眼,望着远方那支缓缓行进的队伍,眉头微皱。
这位二哥姓晏,名景安。年约四十,面容清癯,双眼细长而深邃,几缕青丝随意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文人墨客的气质。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儒衫,虽非华服,却干净整洁,衣摆随着他轻轻摇动的扇子而微微摆动,仿佛随时能扇动起一场风暴的酝酿。
他原本出身山阳府,是一位落魄的秀才,才华横溢却时运不济,最终饿晕在了荒凉的道路上。幸运的是,他遇到了这山寨的大哥——申屠逸飞,一位豪迈不羁、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申屠逸飞见他非池中之物,便出手相救,并诚邀他加入山寨,共谋大事。
晏景安感念其恩,又见山寨中人皆是性情中人,便索性留在了山上,与众兄弟一起落草为寇。凭借着过人的才智与深邃的洞察力,他很快便在山寨中崭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