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打交道。”
“第二个，装作自闭症给我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比如省去了数不清的烂桃花和纠纷，比如获得了一些颇为惬意的额外照顾。
当然，这里的照顾仅是一些他确实需要的固定饭菜什么的。
江窈的嘴巴微微张着，自从知道原因后心中久久没办法平静。
她实在没有想到，原来外表风光霁月的傅衍舟，其实并没有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单纯无害。
除此以外，江窈也逐渐发现傅衍舟确实仍存在与普通人的不同。
比如一成不变的固定菜单：早饭是固定品牌固定包装的牛奶和吐司，另加一个鸡蛋；午饭是几乎要精确到米粒数量的定量米饭和红烧肉；晚饭是和午饭一样的米饭和烧豆腐或是炒黄瓜。
比如时刻存在的强迫症：红烧肉、土豆块以及晚饭中的黄瓜和豆腐，不完整的都会被他挑出来，而完整的留在餐盘上但是需要被严格按照大小顺序排列整齐才可以吃。
比如偶尔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谁都不理：主要内容是自己和自己玩五子棋。
其他时候，傅衍舟都几乎和正常人一模一样，甚至是正常人中的超常。
相处时间超过两周，江窈也基本了解了傅衍舟的为人。
他的性格里还带着自闭症患者那种对自己之外的世界的漠不关心，不过本性温柔又时不时的表示体贴，让江窈觉得他简直像个年轻的绅士。
某节晚自习，江窈做题做到枯燥无聊，偷偷用气声打算和傅衍舟聊天。
“傅衍舟，我看你每天都吃一样的饭，不会腻的嘛？”
台上的值班老师垂着头昏昏欲睡，丝毫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他立马停下笔，微微转过头，然后又因为江窈疯狂的‘老师会发现’的暗示回过去。
同样用低低地气音认真回复：“我习惯吃这些，没注意腻不腻。”
江窈觉得他温柔的一个很突出的点，就是他在和他人的对话中，绝对不会一心两用，而是停下所有其它的事情，专心讲话。
“那如果食堂偶尔没有这些饭菜怎么办？你吃什么啊？”
“不会的。”他摇摇头，“我外公给学校捐了钱，领导们保证过每天都会有这些菜。”
“……”
江窈一愣。
说实话，江窈没想到傅衍舟也会靠钞能力，毕竟他每天都是一副清风霁月的神仙模样，看起来应当是是金钱为粪土的人。
不过江窈转念一想，他的情况也确实需要特殊照顾。
“只有这个。”
“嗯？”江窈不解。
“外公只向学校申请了这一项‘特权’，其他都是一视同仁的。”
特地解释，是担心她觉得他以公谋私嘛？
“哦哦。”江窈点点头，又犹豫着问，“那个……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这下轮到傅衍舟愣住了。
“抱歉，江窈。”许久，江窈听到他略显歉意的声音。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道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能看得出来江窈出自普通家庭，在吃穿用度上也都有在节省。
相处过后，他虽然对一些人情世故上略微迟钝些，但能感觉到江窈并不是一个本质自信的女孩，相反，内心脆弱的像颗让人忍不住保护的琉璃。
傅衍舟不想对她撒谎，但也不想实话实说。怕让她误会自己在炫耀是一，重要的是不想让她不开心。
“唔……那换一个话题吧。”
傅衍舟松了口气，含笑道：“好。”
“那你有什么好的饭菜推荐嘛？等我病好了就去尝一下。”
江窈拉着他一起聊天，傅衍舟也彻底放下自己的事情专心投入在窃窃私语里。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傅衍舟不是没主动提起过自己的病，但每次江窈听到都会感觉到心口一窒。
她总是觉得，像傅衍舟这样美好的人，不应该被疾病缠身，而应该是完美无瑕的。
她面色无异，聊起吃的她还是很来劲的。
“一食堂的辣子鸡和三食堂的糖醋排骨都很——”
“你给我站起来！”
一声掷地有声的怒斥把江窈未说完的话彻底堵在喉头。
江窈颤巍巍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年级主任阴沉的脸，正对着她。
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认命般的站起身。
只是与此同时，傅衍舟比她站的更快。
“老师，刚才是我突然想说话。”他语气坚定，表情却作出沉闷的模样，“我……有些控制不住。”
江窈回头看着他的脸，分明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迟滞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