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这天只是和平时一样,跟锦源一起高高兴兴地从地里回来。他们已经又在后山开了一片新地,种上了花苗。丰收的养蜂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实施当中,她计划等到她种的花开花之后,就把山里的蜂桶移到花田来。
正一边跟锦源畅谈着未来的计划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听说有一位贵客等着她呢。
丰收有些奇怪,推开房门,果然屋子里坐着一个女人。虽然不像郭家小姐那样穿着富贵,可那一身衣服钗环也颇齐整,想来不是什么普通村妇,倒有点儿少奶奶的味道。
“呃,你是……”
那个女人看到丰收没有说话,反而是先打量了丰收一番,逼得丰收尴尬地先开了口。
“我是谁其实不重要,我只是来替我公公传个话,请你到陈家学堂去一趟。”女人笑着站了起来,说完这句话就飘飘然走了。
“学堂?”
丰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往自己的桌子上瞥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个女人趁她不在的时候翻看过了她的手稿。
丰收已经猜到那个女人的身份,大概就是陈家长房长媳,之前挖野菜时人人都想要巴结的“云嫂子”。她的公公自然就是赤霞村最有钱有地位的老乡绅陈员外了。至于找她的原因嘛,多半没什么好事咯。
丰收想起第一次和陈员外打交道的时候,这老头还帮她主持过一次公道,并且和颜悦色地称赞过自己;没成想第二次交往,丰收就变成了陈老爷嘴里女疯子,还被禁止与陈家姑娘们交往;现在这第三次只怕两人的关系又要更下一层了。
想到这儿,丰收横下了心,该来的总会来,反正自己的形象在陈老爷心里已经差到谷底了,再差一点儿又何妨?
破罐破摔的丰收毫无畏惧,大踏步就往学堂里去了。
出门的时候,锦大娘正和村里的妇人们一起谈天说地呢,瞧见丰收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锦大娘就随口问了一句:“去哪里呀?”
“学堂。”丰收实在无心应付那些婆婆妈妈,简短地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奔赴学堂而去。
学堂里空荡荡的,只有周子谦和陈老爷两个人。周子谦的大桌上堆着一摞书,都是丰收绘制的小人书。
果然是这件事,东窗事发了。
在丰收到学堂之前,这里已经进行了一次大型□□会。得到消息的陈老爷冲进了学堂,抄起周子谦桌上那根戒尺,怒气冲冲地跟学生们宣布:“谁手里现在有不该看的书,统统交出来。”
平时和蔼可亲的人发起脾气来,更有一种常人难比的恐怖,一时间学堂里人人噤若寒蝉。
见没有人动,陈老爷下了最后通牒:“最后再说一次,不该看的书赶快交出来。若是让我动手去搜,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孩子们都吓傻了,没有人敢动。
陈老爷方才冲进学堂前早在后门偷偷观察过了,谁上课低着头偷偷看小人书他是一目了然。见没有人主动坦白,他又生气又失望,径直走到那个偷看的学生跟前,把手一伸说道:“交出来吧!”
那孩子啊的一声,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漏了馅,忍着哭强说道:“没、没有不该看的书……”
这一句话可算是把陈老爷的怒火染到了顶点,他不管不顾一戒尺抽下去,劈头盖脸就给了那孩子几下。小孩也不敢躲,下意识抱了头,小人书就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还说没有?这是什么?”陈老爷拍着桌子喝问。
杀了这一只可怜的小鸡,在场其他猴孩子们可不敢再瞒,纷纷交出了手里的小人书。
陈老爷先前听着信的时候还以为只是有一两个学生作怪,打算进来替周子谦教训一下,震慑学风。未曾想到整个学堂全军覆没,把老人家气得一阵晕眩,也打不动人了,当即让整个学堂的人都滚蛋,留下他跟周子谦两个对着一桌子的小人书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都默默无语拾起一本小人书来鉴赏起里面的内容来。
这一场风波要再往前追溯,便要说到孙寡妇那里去了。
自打无意间从陈谷那里发现了小人书之后,孙寡妇就满腹的心事。
经过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之后,孙寡妇小心翼翼地溜进了陈谷的房间,把那本“可怕”的小人书还放回了陈谷的书包里,假装没有发生此事。
她想,陈谷看点儿这书也没什么,只要不影响学业,她就当这事没有发生。
正当她准备再好好观察观察的时候,在跟锦大娘她们一起做活闲聊的时候,她听说了一个令她信心崩塌的事情:她们家陈谷竟然跟同学打过架!
别人跟她说这事的时候就是当个玩笑来讲的,毕竟村里的小男孩哪有一个不皮的,偶尔打架拌嘴那是再寻常不过了。
可是在孙寡妇听来,那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那本奇怪的小人书。
把书还回去之前,孙寡妇很努力地研究过那本书,除了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