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的身影直直坠入那深不见底的忘川河,河水寒冷刺骨,并且每一滴河水都似含有剧毒,如万蚁噬心般的剧痛。他奋力挣扎,身体不断地撞击着河中的巨石,还不时传来凄厉的哭声和怨魂的嘶喊,那声音如魔咒一般恐怖在他耳边回荡,让他慢慢放弃求生的心智,他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痛苦却未减半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生死边缘挣扎,
他的脑海浮现出那甜甜的笑容,与此刻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他内心强烈的呼喊着一个名字:“婉儿!”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渐渐的沉入河底,耳边仿佛响起熟悉的声音:“崔玉,你醒醒!”
崔玉费力的睁开眼睛,他不能让这河水吞噬了他的灵魂;他不能灰飞烟灭,他拼命地挥动着双臂,想要抓住些什么,每一次快要抓住,又被河水的冲击无情的拉开。
他用力的蹬着双腿,试图对抗着强大的水流阻力,而每一次的蹬踏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崔玉感觉体力不支,但是他不想放弃,水中的恶鬼们还纷纷跑过来扯他的衣服,脚趾,使劲把他往水下面拖,崔玉不顾一切挥舞着手脚,与河水跟恶灵抗争着,崔玉身体还是一点一点往下沉,他心中想着:“婉儿,再见了,也许生生世世我都不复存在了。”但是他真的不想放弃,忘川河虽然叫死亡之河,但是还是有灵魂生还过,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一掷,手指触碰到了岸边的水草。他紧紧地抓住,用尽全身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身体拉出水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看到了河岸,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奋力向岸边游去,岸边坐着一位老者,头戴一顶斗笠,居然在这忘川河河里钓鱼,后面围着很多人观看,黑白无常也在,还有一位身着一袭深黑色锦缎长袍,头戴黑金相间的高冠,想必是地府的高官吧,都安安静静的看着老者钓鱼,崔玉心想,“在这满是血腥的血水与毒蛇毒虫的河里钓鱼,莫非是有神经病吧?”崔玉不想理会,只想快点游上岸,老者发话了:“年轻人;别动,我的鱼儿要上钩了,”崔玉不解,“这哪里有鱼?”老者似乎很用力的拉扯着鱼杆,忽然一道奇异的光芒从水中跃出,只见一条浑身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锦鲤被钓了上来,老者望着这条锦鲤,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他钓的并非寻常的鱼,而是天下苍生命运转折的契机。
都在赞美老者钓的这条鱼,那穿黑袍的高官特别兴奋,“你看这鱼儿身上还有符文呢!”老者说:“说明这鱼儿不寻找,非富即贵。”
崔玉本来就挺虚弱的身体,还在水里等了那么久,于是问道:“我可以上来了吗?”
老者长袖一甩,河面出现两个岔口,说道:“这里两条路,你走哪一条路上来?”
崔玉看看,第一条路,看上去阴森恐怖,弥漫着黑暗和迷雾,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第二条路则相对平稳,沿途风景优美,但似乎也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崔玉问道:“这两条路各自代表什么?
老者冷静的回答:“如果选择第一条路,你将获得强大的力量,成为冥王,统治冥界,拥有无上的权力,但是要舍弃所有情感与记忆。
崔玉又问道:“那第二条路呢?”
老者继续冷静的回道:“第二条路,你会保留你的记忆,记住你爱的人,但是要留在忘川河畔,成为孤独的守望者。
崔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如果我两条路都不选呢?
后面的高官急的眉毛胡子都瞪到一块去了,轻声说道:“这忘川河水都洗不净你的情根。”
老者不慌不忙的说:“没有第三条路,不选你就待在这忘川河中,天天与死亡作斗争,直至千年以后。”
崔玉回想着与婉儿的点点滴滴,他不愿意忘记婉儿,哪怕只是看着她。没有婉儿,我要权利有何用?
于是崔玉回答道:“我选第二条。”
阎王(也就是崔玉眼中的那个高官)是个急性子还没等老者开口他便脱口而出:“贤弟,不可呀……”
老者打断了阎王的话偷偷告诉阎王:“玉帝派我下来收复他,但是不能透露他以前的身份。”
崔玉惊讶的问道:“你叫我什么?你认识我?”
不等阎王回答,老者再次问道:“你确定好了?”
崔玉说:“我确定。”
老者说:“那我给你看两幅图画,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老者衣袖一挥,一幅图画映入崔玉的眼睑——村庄的马路上,飘忽的白影一闪而过,面色惨白如纸,伸出枯如树枝的手去抓路边的行人。
私塾的后山上,幼小的鬼魂穿着破乱的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恐怖空洞的声音朝崔玉哭喊着:“带我走吧……我是被淹死的,我的灵魂无处安放。”前面草丛里一个更小的鬼魂抱着一个破旧的娃娃;脸上挂着泪珠跟在一个女人身后飘荡着:“妈妈……你抱抱我,我很听话。”可那个女人根本看不见她。
养济院,医馆里,哭声和痛苦得呻吟声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