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早就死了。”余顾深言语间的重力,掉在地上铿然有声,“你说的那个女人是慕枫的妈妈,跟我没有关系。”
在他的心里,这辈子认定的妈妈只有一人——姜域。
和励耘没有丁点关系。
余岩锐握着笔的手在不停颤抖。
“我选什么样的女人不需要你们费心,只要我自己喜欢就好了。”在他还没有能力的时候,余岩锐就选择让他自生自灭,当他有能力之后,自然由不得别人插手,他要绝对掌握自己的婚姻大事。
“我们余家这么多年没有自己找妻子的先例。”余岩锐冷冷地陈述一个事实。
“那励耘算什么?”从他的妈妈去世以后,余岩锐不也是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娶了慕枫的妈妈励耘?
说到这件事情,余顾深突然很好奇,一向等级观念根深蒂固的老爷子,怎么会允许余岩锐娶一个带着外姓孩子的女人回来?
余岩锐当年究竟用什么理由说服了固执的老爷子?
“你这是在怪我?”尽管余岩锐握紧手中的笔,但是,手仍克制不住颤抖,甚至,已经有几滴墨滴在了宣纸上,晕染开的黑色毁了余岩锐的心
血。
这个重新归来之后的儿子一直桀骜不驯,为了不影响他和励耘的生活,也就只能任由他一个人住在他母亲在的时候的房子里。他以为这样,余顾深就能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没想到,这些年,他不但没有体会到自己苦心,父子之间反而渐行渐远。
“难道我不应该怪你?”余顾深没有办法忘记,余岩锐为了慕枫爱吃的冰淇淋,几乎跑遍了整个森林公园的商店,就是因为他的疏忽,才导致后面余顾深的那些不堪过往。
他不能原谅余岩锐,除非那些发生的事情不曾经历过。
余岩锐愤怒的表情突然凝滞住了,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肩膀颓废的耷拉了下去,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死气沉沉。
余顾深瞳孔中的愤怒倏然向外蔓延,就快要炸出眼底的时候,一下子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情绪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从你妈妈走了以后,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在怪我……”
“你错了,我不怪你。”余顾深冷情地说着。
余岩锐眼底涌现一丝意外的喜悦光芒,不过,很快就被余顾
深接下来的话给击了个粉碎,“我恨你,因为你在自己兄弟和我妈妈之间选择了你兄弟。”
“当时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时隔多年,余岩锐发现想要解释起来竟是那么的不容易。
“我想象的是哪个样子?”余顾深的情绪明明已经克制到了极限,可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表现出来的越是冷静。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就连余岩锐这个爸爸都感觉到一丝恐惧。
他不知道这个儿子此时在想什么,不过,终归对他有愧疚,间接来说,余顾深说的也不错,小域的死的确和他有脱不了的关系,在这件事情上,余岩锐永远都是亏欠姜域的。
他无可申辩。
但是,余顾深的咄咄相逼,让余岩锐特别不舒服。
“这件事情,我不想解释。”余岩锐颓然地挥挥手,让余顾深下去。从父亲不在了以后,余顾深几乎处于失控的状态,他不再听任何人的话,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当然,也不需要他这个父亲的担心。
余岩锐不由苦笑,整个家已经完全掌控在了余顾深的手里,他这个父亲,余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不管事情,这时,
余顾深就更有理由不让他碰余家的事务。倒也落得清闲,但是,励耘却在她耳边不停地唠叨,怨言甚深。
夹在余顾深和励耘之间,余岩锐的日子并不好过,胜在他并不管余家的事务,就算励耘就诸多的不满,也没有办法通过他插手。
值得庆幸,余顾深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是没办法解释,还是不想解释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余顾深眸子敛起一抹危险的光芒,“不对,余凌锐也知道。”
余岩锐铁青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每次谈论到这个话题,余岩锐总会拿出一成不变的态度来应对,余顾深早就看到厌倦了。“在您希望我出去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讲!”余岩锐重重地吐出一个字。
余顾深反而走到了余岩锐的身边,长臂一扫,将余岩锐桌子上摊开的笔和纸扒拉到一边,大长腿一跨,轻轻松松的坐在了余岩锐的书案上,恣意而慵懒的姿势很轻易就勾起了余岩锐的怒火。
“下去!”好歹他也是个父亲,余顾深竟然能这样的不尊重他。
余顾深端坐好身子,一改之前的松垮懒散,他从来不会按照
余姚锐的意愿行事,想让他这个时候出去,那也要看他愿意不愿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之前,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