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她额角的碎发飘动着，院子的灯光照得她脸上的红印愈发明显。
无关痛痒？
她把那些过分的事说成无关痛痒？
周柠不明白，一个人是怎么做着各种离谱的事，却始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但她也不想明白，没必要去理解疯子的逻辑。
车上，许知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女人清冷的神色，不认同地说：“你何必又动手，小柠已经是结婚的人了。”
“知年，你现在很喜欢替她说话。”
听出周清的不悦，许知年抿了抿唇。
“我是为你着想，明知道沈明修容不下张姨，从一开始我就不赞同你安排张姨过去。你看现在的结果，我没说错吧。”
“不过是试探罢了。”
试探沈明修对张姨，对周柠的容忍度，也是试探周柠对她的服从度。
许知年很容易就想明白周清的意思，“张姨被赶走的事，你早有心理准备了。”
“嗯。”
“那你为什么气到动手了？”
“她让我不高兴，我还需要忍吗？想动手便动手了，没有为什么。”
“……”
许知年不赞同地提醒：“你这样会让她在沈明修面前伤自尊心，时间久了，难免她对你有怨念。”
“她算什么东西，我这是在帮她。沈明修厌恶我，难免不会迁怒周柠，我对周柠越差，越会激起沈明修对周柠的保护欲。只要他们感情好，早日生下孩子，我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
主卧内。
周柠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半张脸，从面前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一样，用指腹抹出一点，轻轻按压在红痕处。
听到开门声，她没有回头，专注地给脸上上妆，“王嫂，刚才的事别和明修说。”
没听到回应，周柠以为是因为王嫂不敢答应她，她又说：“没必要告诉他，反正他不知道也不会问你，你别主动和他说就好。”
镜子里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她后背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正在上妆的右手手腕已经被抓住。
身后的男人另一手按在椅背上，微微弯腰，镜子内显现男人冰冷的俊容。
周柠周身包裹着他寒凉的气息。
她没有回头，只是僵硬地对着镜子，尴尬地低下头。
直至她手腕被松开，一根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她不得不昂首，忐忑地看向沈明修，屏住了呼吸。
看到他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眸色一寸一寸冷下去，周柠吞了下口水，一时分不清他在想什么。
终于，他开口了，语气冷硬：“脸肿成这样，你要上多厚的妆才能盖上？”
哪里有这么严重，她用的遮瑕效果很好，是能遮住的。
但现在，她肯定不能和他掰扯这个。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她强扯出一抹笑，扭头下巴挣脱开。
眼看沈明修更生气了，周柠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想她肯定笑得很牵强，于是收起笑容，疑惑地看着他。
挨打的是她，打她的是她妈，这男人至于这么生气吗？
沈明修再次捏住她的下巴，比刚才用力。
他凝视着她，抿紧的唇显露着他的怒意。
不知道该怎么说……
比如上次她偷偷吃药？
比如她不告诉他她其实偷摸创办的公司？
比如她是业内知名设计师叶檬。
还有这次……
都是她不知道怎么说，所以瞒着他？
那以后她还会用这个原因再瞒着他什么？
“明修，你捏疼我了。”
周柠颦着秀眉挣扎开，揉揉自己被捏疼了的下巴，嘟囔着说：“我已经很委屈了，你就别来怪我了。”
她用纸巾擦掉指腹上的粉底液，小声嘟囔：“早知道你回来我就不涂了。”
被尴尬地抓包了，她还要费劲去洗掉。
沈明修挫败地直起身，低叹着说：“怪我，是我回来晚了。”
周柠动作一顿，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用调侃的语气说：“不晚，你真和她碰上了，我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想象不到，如果妈妈当面再次提出让沈明修改口，会是什么修罗场面。
沈明修沉声问：“我和她对上，你很为难？”
“肯定的啊。”
周柠耷拉着眉头，“你们谁我都招惹不起。”
沈明修想说让她以后别和周清来往，想到这根本不可能，他没有说出口。
他看向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无从下手，烦躁地说：“赶紧把你脸上的东西擦了。”
“哦。”
周柠拿起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