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虽然通着暖气,但不穿衣服还是会觉得冷。两个人无声对峙了十几分钟有余,郑井慢吞吞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睡衣披在身上。
佟绍礼以为郑井接下来肯定要摔门跑出去,结果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腆着脸跑到床的另一头躺下了。
佟绍礼挑眉,语气中透着十二分不爽,“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郑井隔着两米宽的床距跟佟绍礼对望,黑眼珠子骨碌碌打着转儿,小声说,“就是这个意思。我困了,我想睡觉。我不想跟你吵架。”话音刚落,他刷地扯过被子蒙住头,将自己蜷缩在墙角里,活脱脱把自己演成了受害者。
佟绍礼在床头上靠了一会儿,脸上写着大写的“服气”。郑井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你跟他说离婚,说出轨的事情,他说他困了想睡觉。不多时,便从墙角里传出轻微的鼾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佟绍礼却毫无睡意,把撅着屁股装睡的郑井给捞进怀里,拍着他的脸叫道,“你醒醒,我们先把话说清楚再睡觉。”
郑井拧着身子躲开了半米远,瓮声瓮气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搞得佟绍礼哭笑不得,“行。我们不说,我们来做。”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们做兄弟不行吗!”郑井恼羞成怒地推开佟绍礼,低吼道,“你让我替你去死都成,就是不能做那种事情。那是乱|伦!我做不来!你再逼我,我就只能去找我义兄了。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这一通吼得,佟绍礼都被他震住了。
“怎么还哭了?”佟绍礼盯着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心头泛酸道,“你的脑子里到底装得什么呀?谁跟你说我们是亲兄弟了?我跟你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
郑井头疼,难受。他昨天喝了酒宿醉。白天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他穿着一件薄薄的大衣在外面晃悠了一天。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烧了,而且烧得度数挺高的。佟绍礼伸手去给他擦眼泪,摸到他的脸才发现,“你脸怎么这么烫啊。”
郑井咬着牙不吭声,滚烫的泪珠子倒是扑簌簌往下砸得欢快,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佟绍礼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这时候没空跟他计较了,佟绍礼先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酒店这边安排的有值班医生,赶过来替郑井量了体温,乖乖哟,烧到三十九度八!医生给郑井打了退烧针,开了药,嘱咐佟绍礼接下来要注意测量病人的体温。
佟绍礼不敢怠慢,陪着他熬了一晚上。
郑井不停地说胡话,沙哑着嗓子喊,“哥,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烧得像一只熟透的虾子,模样有些可怜。佟绍礼于心不忍,抓着他的手安慰道,“我没说要丢下你。”
郑井听到熟悉的声音,安静了片刻,复又喊道,“哥,我对不起你!”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我把父皇打下的江山给祸祸没了,我就是个窝囊废。
佟绍礼下意识地认为他在说出轨的事情。关于这件事情,佟绍礼说心里话,挺气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有离婚的念头。
“哇——”郑井得不到回应,哭得更厉害了,“哥,我知道错了——”他再一次梦到自己被奸人逼死的场景,想到自己一生二十四载,竟落得如此惨境,全是他自己作的。若是他的皇兄还活着,父皇打下的江山定能保住。他兴许还能继续做他的纨绔皇子。
“算了,我饶过你最后一次。但是事不过三,你要是再犯,我直接废了你,让你再敢背着我偷人。你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佟绍礼替他换了一条冷毛巾,认栽道。
“哥,你真的原谅我了吗?”郑井的双目紧闭,抽噎着问道。
佟绍礼点头,“嗯。原谅你了。你听话,乖乖睡觉,明天醒过来就会好了。”
这下,郑井终于安生了,不吵不闹地睡着了。佟绍礼每隔半个小时给他测量一次体温,到凌晨五点的时候,烧退了下去。
佟绍礼累得够呛,挨着郑井躺下来。
郑井乖顺地将脑袋靠在佟绍礼胸口上。佟绍礼摸着他眼角的泪痣轻笑起来,“这玩意儿果然没白长,哭起来跟个女人似的。不过你长成这副模样,还敢出去找女人,也是自不量力。”
从跟郑井结婚的那天,佟绍礼就知道郑井长得很好看。只是过去的三年里他忙着四处求医治腿,没动过其他方面的心思。其实佟绍礼反倒不太喜欢郑井的长相。他更喜欢健气阳光型的大男孩类型。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个人倒也合拍。
郑井不给他惹事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佟绍礼不再多想,拥着怀里的人进入睡眠。他特意定了闹钟,六个小时后要起来喂郑井吃药。剧组早上是去不成了。折腾了一天两夜,他着实熬不住,临睡前给艾磊发了一条短消息:上午休息。
艾磊收到消息后,立刻通知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这个寒冬的早晨,因为郑井发烧,整个剧组的人都跟着睡了个大懒觉,颇有种从此君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