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呆呆的,望着白茫茫雨帘隔绝出的世界。
薛永泽体贴地给余津津套上睡裙,帮她拽拽裙摆,忽然抬起头,指着她的小腿,很惊喜:
“老婆,你腿上沾了只黑蝴蝶。”
余津津呆呆望着笑着的薛永泽,她开始质疑所有青春文学制品里的白衣少年。
他算少年吗?年龄上才成年。
但笑起来,有种恬淡,似乎平日外人前,他跟邪恶不沾边。
薛永泽指着黑蝴蝶,分析:
“哦,你刚才腿搭在藤椅扶手上,这里贴的刮刮纸。一定是小表妹干的。她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不像你,连玩偶都不喜欢。”
是,余津津想,我不喜欢一切被摆布的美丽。
以为恐怖也就到底为止。
高考后的七月,为何那么多雨?
不停。
断断续续下了七天。
薛永泽姨夫期间打来电话,可是山路没硬化完,下了雨,烂泥如流,车子压根没办法上来,叫他想办法自己做吃的。
余津津在七天里,被薛永泽无止境地一次次强X.
以为,那些记忆都封存了,不会再伤害到自己,可——一场雨,一切的恶劣,全都冲刷回来了。
走廊里,被众人陪伴情绪的边柏青,面部在余津津眼里模糊了。
在他面前锵锵而行的余津津,轰然倒塌了。
那些武装起来的坚强,有时如蚁穴溃堤,余津津痛恨的破碎感出现在了她的双眸。
踉跄着,走进雨里,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车子,开了出去。
去哪里,不知道。
反正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雨又开始唰唰下,似乎这个世界总有洗不掉的肮脏。
下山的路,还不到一半,山上,烂红的泥土拽着石子和植被掉落。
“砰——”一声巨大的门响,砸了正行驶中的红色跑车。
突遇泥石流,余津津被砸回现实世界,恍然噩梦初醒。
她惊吓地望着四周,一棵枝干健壮的树,毫无人性地砸在了她的车前盖上。
扑落的红色泥浆,像薛永泽非要收藏起来的白T一样,都带着恶心的红色。
荒无人烟的山路,余津津觉得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泥石流要埋了她。
“边柏青!”
她捂着脑袋,听着“砰——砰——砰——”不断滚落的石头砸在车上。
“边柏青!”
“青青哥哥!”
固土的树倒了,山石放肆起来,“咚——”砸得挡风玻璃结了蛛网。
余津津知道今天会死了,早知道中午不说“我死了,你就”怎样的丧气话了。
她不再呼唤边柏青来,她祈祷如果有神明,等泥石流过了,再让边柏青下山,不至于那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也死在这里。
罪恶的山庄,不值当埋了曾经的她,还要殉葬她唯一爱着的人。
她嘴唇颤抖求神明:
“保佑边柏青一生平安,顺遂康健······”
砰砰、咚咚,像枪林弹雨。
濒死的战场。
余津津听见有人在声嘶力竭呼喊:
“边总!不能过去!石头要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