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将军,你刚刚那一招真厉害,快教教我们。”队列中有人说话。
谢元转头一看,见那些人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则是满脸带笑,不过都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谢元认真了,转而走到了看台之上,看了看在场的人数和着装,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各位应该是各个营中的卫长。”
“是。”队列中的众人高声应答,很是爽朗有气势。
谢元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立马又压了下去,一身的黑色的长衣下摆在风中轻轻地翻动着。
她肃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冰冷有威严,高声说道:
“其实我师承前骠骑大将军沈郡公,练得都是大多都是军中制式,要说跟各位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我师父教了我一些他们家传武学中的一些巧劲儿和变通之法。
最重要的还是靠我从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有一日懈怠。
尤其进了军营之后,更是时常于比自己厉害的将士切磋,也挨过旁人的拳头,慢慢地积攒出来的反应和经验。
不过这些经验适用我个人,却不一定适应你们每一个人。”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了众人,见众人都一副不甚信服的样子,好像有些嫌弃她藏私,不愿意教。
于是她接着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我在军营中身量算不上壮硕的,甚至还有些瘦弱。
好比刚才那一招,我拄着枪杆子可以飞身甩出一个横踹来,但若是体型壮硕的,那枪杆子根本就支撑不了那么重的人,非压折了不可。”
“噗……”刚刚还带着情绪的众人,一下子就懂了。而且还互相打量了一下彼此的身高和体重来,有的更是忍不住喷笑了出了声。
尤其是讲这个话的谢元,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的时候,就感觉这句俏皮话因为反差,更加的可笑了。
肖二蛋和孙田在看台下头站着,也露出了笑容来。
只不过他们的眼神里头,更多的是对谢元的喜爱和崇拜,闪着骄傲的光亮,与有荣焉的那种。
谢元等着他们的笑声小了些才说话,中途将双手随意地背负在身后,露着两个肘窝,再配着她一直笔挺的腰背,更显得美姿仪,丰神俊朗,器宇轩昂:
“道家有云:难易相成,福祸相依。我身量小,能是个优点,也是个缺点。我的力气比不得旁人。
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平时练兵,骑射拼刺我什么我都敢跟人比,就是不敢跟人比举石锁。
像军中后勤搬运,抬攻城器械,不管是投石机还是攻城弩,还是撞木,千万别叫我,我顶不了什么事。
从进了军营,这些活儿都是比我年长的老兵照顾我,让着我帮着我过来的。”
谢元说到此时,突然眼前又出现了当初穿过了那条河,刚刚找到了宋国军队的那个晚上,她跟大家围在火堆前,恶心的吃不下东西。
火光照耀在人们的脸上,那些已经逝去了的人,又鲜活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跟她说着当时说过的话,连他们当时的表情都一清二楚。
温言暖语,一直叫她“娃娃”的方伯,还有跟沈留祯似的,同样有一对酒窝的伙长……
“乖乖了……这可咋整。”方伯忧愁地说。
“你赶紧选一个吧,要不痛快的抹脖子,要不就自己想办法吃下去,也省得拖累我们!”伙长朝她的脚下扔了一把匕首,那双眼睛却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哎……对了,这就对了。娃有出息……忍过了就好了。”方伯脸上慈爱的皱纹都笑成了一团。
“哎呦,不愧是当官的,比我们强,是不是?”方伯笑着捧伙长的面子。
“是是是……伙长威武!嘿嘿……”同一个伙里的人都附和着,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
谢元垂下了眼帘,冰冷严肃的表情有了松动,露出了怀念和伤心的样子来。
她表现的不明显,但是她的沉默却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身上弥漫出来的悲伤。
队列中一个卫长问道:“听说解将军是从小兵做起来的,是真的吗?”
谢元从回忆中醒过了神,丹凤眼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又恢复了她冷漠的模样,说道:
“是……话说回来。虽然我力气小,但是好在我反应敏捷,速度练得足够快。只要拳脚速度够快,照样能打出巨大的力道来。这便是我根据自己的优劣势,积攒出来的经验和方向。
你们也一样,在吃苦训练,将基本的套路练踏实之后,也要找到自己的优点,加强训练,自然能使武艺更近一步。”
她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带着将令的威严和自信,
“我这个人认真,既然领了差事来教你们,自然要做好了。所以接下来跟着我学,要吃更多的苦,望各位有个准备。而且,我希望我教的,你们也可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