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太监听闻,一双眼睛笑地都眯了起来,对着那些服侍上菜的婢女们说道:
“快快快,快给咱们的少年英雄,多上几碗白饭来,让他吃个够,再长长身板。”
“是……”婢女有人应了,立马转身去传食物去了。
谢元刚下筷子,对着上座的太监躬身谢了,刚刚坐下,一个小婢女用托盘端了三碗白饭,排在了谢元的桌子上。
谢元微微倾了下身子,对着那婢女礼貌地说:“多谢。”
谁知那婢子听闻,突然捂着嘴笑了,谢元一抬眼,她又羞地满面绯红,连忙低着头娇羞地躲到了一旁站好。
这一幕被那些注视着她的大人们都看在了眼睛里头,那个太监尤其地好心,笑眯眯地问道:
“解校尉可娶妻了?来时陛下还专门嘱咐过,几位将军劳苦功高,少不了嘉奖。可是解校尉少年英才,更应该多多提携关心才是,不若回头我禀明陛下,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谢元连忙起身回道:“多谢陛下,多谢特使抬爱,家里早就给定了亲事了,劳您费心了。”
“哦……那姑娘家世如何?可配的上你?”特使太监很是表情很是慈爱的问。
沈父听了这个问话,不由自主地替儿子沈留祯觉得尴尬脸红,忍不住就咳嗽了两声……
“沈将军没事吧?”特使太监听见了他这突兀的动静,不由的关心地问。
“哦……没事没事,老伤带的毛病,不碍事……”沈父连忙说。
“来人啊,将那酒水再给温一温,天凉了,冷酒伤身,哎呦~你们这些干活的,可真是没有眼色。”特使太监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从座位上欠了身子,指挥着那些婢女们忙活。
谢元以为她的这一篇儿总算是掀过去了,正准备坐下,可是特使太监又想起了她来,连忙问:
“哎……解校尉,你倒是说呀,谁家的姑娘,回头陛下若是问起,我也有的回话呀!”
谢元看了自己的师父一眼,见沈父也是一副头疼伤寒不知所措的模样,于是硬着头皮,咬了咬牙,说道:
“那姑娘与在下是邻居,门当户对,知书达理,我们两个人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姓……也姓解……我们都是一个族里的。”
沈父听到这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儿子跟姓谢也没有多大区别了,跟他老师的感情比跟他深,现在还一直受谢家的照顾……
哎……
“哎……我看解校尉的举止,倒像是个世家子弟,只是这个“解”姓不曾听闻过,我们只听过,那个“谢”啊……你家在何处?”特使太监又是一顿问。
谢元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这一个谎话就要用一堆的谎话去圆。这怎么圆啊这?
这个时候真的特别希望自己是沈留祯,那个家伙说谎圆谎的本事堪称一绝,合情合理地还不怕人挑错……
谢元努力的将自己的脑子理正了,想着自己一直说过的谎话,一边想一边开口说:
“哦……我们家小有家财,请了师父学武,也请了老师教文,跟那个谢家没有关系……家在临江城,小门小户的,不足挂齿……”
幸亏她有个爹是当郡守的,伪造个户籍容易……就是千万别上门找……
哦对……现在临江城在魏国的范围内,应该没有宋国的哪个官员闲的没事,非要跨过国境线,去探她的家在哪儿吧。
“临江城……嗨……”特使太监听见临江城几个字,顿时陷入了回忆之中,面露苦色的说道:
“临江城从前也是咱们的国土啊……以后定要夺回来才是!”
“是!特使说的是。”众人纷纷应和,不是激动就是叹气惋惜。
只有谢元和沈父两个默然不语。
临江城当年就是在沈庆之的手里丢的,他当然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谢元则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充满了危机意识,反倒是巴不得临江城就在魏国……
至少在她身份可以光明正大之前,她家还是在魏国比较安全……
终于因为“”临江城”这三个字,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再也没有人追着她问问题了。
若不然再问下去,她非要露馅儿不可。
谢元暗自吐了一口气,又坐了回来。一抬眼,见站在对面的小婢子一直看着她,咬着嘴唇偷偷地笑,眼波流转,一副羞怯的模样。
她连忙将眼光移到了案几前头那三碗白饭上,叹了口气,挑了一碗,默默地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喝酒喝的都有些醉,不是红着脸就是大舌头,还有人不停地在讲话,声音高高低低地乱做一团。
有一个校尉抹着眼泪就来搂谢元的肩膀,被谢元一抬手不客气地给拍开了。
只听他哭着说道:
“你知不知道,那一战死了多少人?我差点就没了……我娘还活着呢……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