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骑在马上想着信的内容,看那个意思应该是她爹已经跟沈留祯见过面了,而他爹准备直接去找在养伤的师父,打听情况。
……虽然她也很想家,很想父母,可是因为他们一直在阻挠她的计划和目标,在知道爹在找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开始焦虑。
于是一路上愁眉不展,骑着马晃晃悠悠的,无意识地在街上乱逛。
逛着逛着,就听见了街边一处地方特别的热闹,一股子脂粉气扑鼻,还有嘈杂的女声就乱哄哄地灌入了她的耳朵。
她扭过头一看,看见一个二层小楼,门面修的很是华丽,红灯笼,红绸子,跟在办喜事似的。
入目全是花枝招展的女孩子。
二楼上的拿着扇子掩面轻笑,矜持的坐着,眼神在过往行人的神上打量,时不时柔情一笑。
楼下的门口站着的女子则满脸的热情,手中的粉色纱巾团成了一团,不停地劝过路行人进去坐一坐。
这就是青楼了。
谢元又想起了出来的时候,克三德那满脸谄媚的说让她给他带一个女人回去的玩笑。
再想起来自己跟这些女子同一个性别。她就满心的别扭不甘,眉头皱得更紧了。
若不是街市上人多,打马快跑不方便,她恐怕早就踢了马肚子蹿出去老远了。
可是走着走着,胸口的胀痛又隐隐地加重。
谢元的苦恼在又多了这么一层之后。她眼神晃动,突然勒紧了缰绳不动了。
就这么犹豫了片刻,她调转了马头,又退回了那处青楼的门口。
她慢吞吞的一回来,门口迎客的老鸨就立马的意识到了她去而复返的意图。
老鸨见识的人多多啊,一看谢元的模样,就认定了她是个少不更事的“童子身”。
路过了这里,突然就对女子产生了好奇的人。
再一打量他的气度和教养,胯下又骑着骏马,是个怀里有钱的。
本来就带着三分戏谑笑容的脸,更加的热情洋溢了起来。
主动赢了过去,说:
“呦……小郎君,别在外头看,进来玩。”
谢元仰着脸看着楼上,直接从马上下来,看着热情的老鸨问:“你们这儿有跟我差不多岁数的女子吗?”
老鸨眼睛闪着光亮,噗嗤一笑说:“有啊,不过你若是第一次,找个年纪大的,有经验的更好一些,她是过来人,能教你呀。”
谢元一听,心想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
“那也行吧,替我找个姐姐,我想请教她些事情。”谢元神色坦然又认真地说,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可是这在老鸨眼睛里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老鸨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看着谢元说道:
“哎呦,郎君可真是幽默,生的模样好不说,嘴皮子还这般的俏,该是天生的风流人,长大了可还了得。”
谢元不知道自己这个话幽默在哪里,她明明说得是认真的。自己是真心想请教一些问题。
早先通过她娘的态度,还有当初那个红衣胡姬的话。
她早就意识到了,在男女性别不同这些事情上,风尘女子显然要比家里那些平常人家的女子坦诚的多,问什么都更加容易一些,不会讳莫如深地就知道说那句名言: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所以她才想着,想找个人问一问胸的事情,别真的是自己生了什么病,就不好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老鸨的眼睛里,他就是一个来嫖妓的少年郎啊。
头一次进来,竟然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要找个姑娘“讨教些事情”,可不是嘴皮子俏么?
谢元被引着上了楼。老鸨突然转过身,神色暧昧的打量了谢元一眼,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
“小郎君,收你三吊钱。”
谢元直接从怀里摸出了那块银饼给她,说道:“你找吧,我没铜钱了。”
老鸨脸上的笑容灿烂,将银饼子一握,转身就像是个花蝴蝶似的,踩着小步子顺着走廊跑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沿路喊道:
“有个俊俏的小郎君,还是个童子呢,你们谁想接,快一点出来。”
谢元愣在了走廊上,轻轻地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些听见了召唤,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各色女子,心里头感觉特别的怪……
怎么好像……她是块落进了狼窝里头的肉呢?这是什么道理?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种怪异的情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老鸨已经带了五个姑娘到了她的跟前,一字排开。老鸨一摊手,笑着问:
“小郎君喜欢哪个,尽管选一个。”
谢元有些懵,看了看那五个女子的模样,心想:为什么还要挑长相?挑个看起来会讲话的吗?
她一双丹凤眼全是迷茫。被那五个姑娘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