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亲兵看着他的表情将信将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于能留下的这两个酥饼信心这么大。
可是当他们回到了队列中之后坐了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小内监来通传,让沈留祯他们跟着他走。
两个人又从那一群多个胡人种族混杂的在一起的士兵中站了起来,跟着走了。
这一次他们直接进了岗哨,进了拱卫皇帝车驾的防御圈中。
宗爱一见他们过来,歪着嘴嗦了嗦牙,说道:
“我将你的酥饼,承给陛下尝了尝,以后你就跟在御驾车队里,晚上帐子扎我旁边……”他说着用眼光又瞟了沈留祯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饼子可没白吃你的。”
沈留祯笑开了花,连忙拱着手,对着宗爱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道:
“多谢常侍大人、多谢常侍大人……”
等他直起腰之后,就拿着手抹眼泪开始抽噎,看着着实感动地不轻。
宗爱皱了皱眉头,嫌弃地说道: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抹眼泪,陛下不喜欢男子这个样儿。”尖利的嗓音托着长长的尾音,将嫌弃表现的淋漓尽致。
沈留祯一听,连忙将眼泪擦干净了,说道:“以后绝对不了,谢常侍大人提点。”
“跟我来吧……”宗爱带着他往前走。不远处一个小帐子正在几个士兵的合力下快速的拔地而起。
宗爱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沈留祯脸上的泪痕,说道:“……也不怪你觉得我亲切,说实在的我瞧着你也亲,军营里头汉人少,难得瞧见个跟自己长得近的。”
沈留祯听闻,高兴地笑了,两个酒窝深深,说:
“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看常侍大人的长相,才觉得安心一些,光想往大人身边凑……可是不敢明说,怕常侍大人嫌弃我。”
宗爱冷笑了一声,侧着脸瞧着他说:
“年纪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少……”他扭过头去说,“不过也难怪,你是谢家人……谢白正可是四海闻名,那心眼几乎可以通神,你总也不能是个憨子……”
沈留祯沉默了一瞬,还是小声地提醒了他一句,说:“常侍大人……我姓沈。”
宗爱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说:
“……谁管你姓什么,我只知道你能被陛下招来给皇太子长子做伴读,就是因为你是谢家人,你不是吗?”
“是……”沈留祯乖顺地说。
“那不就得了。”宗爱一边在前头走,一边又喋喋不休地说,“这打仗,还是鲜卑人厉害,可要说这吃喝享受上,鲜卑人还真的比不上汉人,尤其是你们这些传承近千年的世家大族,这吃喝享乐的事情算是给琢磨透了……那个酥饼是真好吃……”
天色已经黑透了,军营里却被几步一处的篝火照的通亮,时不时地有巡逻的士兵列队从他们的身边经过。
沈留祯在这嘈杂声中,紧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稍微放松了下来,前头这个名叫宗爱的太监不断的说着谢家的事情,让他不由地想起在家时的情景来,一时间有些恍惚……
明明昨天晚上,他和谢元,还有老师师母在一处吃饭,今日的夜晚,他已经离南边的临江城那么远了……
周围全是陌生人,再也找不到一丝跟记忆中重合的影子。
他不由的扭过头往南边的看了一眼……忧愁又深深的涌上了心头——谢元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现在会不会已经被谢家的人给找了回来,正抱着前厅的柱子挨打呢?
老师一定气坏了,这一次肯定会打的她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沈留祯眼睛里的绝望和痛色一闪而过……
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
……
……
篝火旁,谢元抱着膝盖在痛哭,自己哭泣的声音在黑夜中呜呜咽咽的往外飘,空寂的可怕。
突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狼嚎,谢元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一望无际的黑夜之中……
即便那狼嚎之声很远,她也不敢再松懈了。
以前就听师父讲过一个故事,说他当小卒子时候,一次在野外露营,晚上因为守夜的不当心,伙里被狼咬死过一个。
那不是闹玩的。
生死之际的危机感,让她不敢在肆意地悲伤后悔了。连忙拽着缰绳站了起来,拔出了佩剑,警惕地望着四周黑暗。
过了好一会儿,好像能确定附近并没有野兽出没的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又坐了下来,将马置在自己的背后,摸着它低下来的脑袋说:
“黑兔,你可要帮我看着点。”
马儿乖顺地打了个响鼻,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当初听三国,因为赤兔马的威名,她执意给自己的马取名叫黑兔,当时还被沈留祯狠狠地取笑了一番,说她名字取得不伦不类。
谢元皱了皱眉头,想起了沈留祯,就又涌起了一阵深重